说话。
徐玠见状,一时倒也有几分慨然。
前世时,他与兄弟们都不大亲近,嫡出的两个也就罢了,徐珩和徐瑞倒是曾拉他一起玩过,只他那时候委实太不成器,总惹事儿不说,且因嫉恨他二人在朱氏跟前有几分脸面,竟还与外人合起伙来对付他们。
也不知那时他是如何想的,魔障了一样,越是被朱氏冷落,便越是对“母慈子孝”渴盼得不行,为了得她一句温言,无所不用其极,实是卑微到了极点。
如今想来,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少年时的徐玠,还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可哀啊。
嗯,活该他活到最后。
徐玠笑了笑,将衣袖一拂,鼻孔朝天:“既见了本尊,何不跪拜?”
竟当真摆起了仙道的款儿。
“喝,你倒真有脸,皮痒了是吧。”徐珩登时大呼小叫地起来,作势要打。
徐玠立时拉开架势,一脸一夷然不惧:“小辈,动手罢,看本尊不动如山仙功。”
徐珩当下“哈哈”大笑,险些不曾打跌。
一旁的徐瑞便用一种“你俩二傻子别说爷认识你们的”的眼神看过来,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不过,他却也不曾走开,仍旧冷着脸站在那里,嘴角还不定时地抽一下。
徐玠见状,便知事情算是圆回来了。
同为庶出子,本就容易走到一块儿,再者说,他也愿意与这两个庶兄交好。
在府里总得有俩帮手不是?
退一万步说,纵使拉拢不成,轻易树敌亦是不智,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活了两辈子,他早便悟明白了。
说笑了几句,兄弟三人便勾肩搭背地去了徐瑞的住处。
相较于影梅斋的冷落、洗砚斋的偏僻,徐瑞的院子略好些,毕竟他生母尚在,枕头风还是有几分效用的。
行至院门处,徐玠仰头看去,便见门楣上写着“横秋堂”三字,也不知是何人笔墨,字迹劲瘦,大有残秋萧索之意。
“好字。”他点头赞道。
徐珩便冲他挤眉弄眼儿:“哟,五弟也懂书法?哪时候儿用的功啊?”
徐玠的功课突飞猛进,他自也知晓,此时便调侃起来,倒也没别的意思。
若换作前世,徐玠这时候就该炸毛了,现下他自然不会如此,只负了两手,摇头晃脑地道:“三哥这就不知道了吧,小弟是天才,天才从不用功。”
“你还抖起来了。”徐珩拿胳膊勒他脖子,二人打闹了一会儿,直到徐瑞不耐烦了,骂了句“你俩有完没完”,两个人才算消停。
都是一家子兄弟,意气也算相投,哥仨倒也没那一等寒暄废话,先进屋烤了会儿火取暖,因见将至饭时,徐瑞便做东,叫人治办了一桌小酒,兄弟几个便在暖阁里吃喝起来。
待酒到浓处,徐瑞摒退了从人,徐珩这厢方问:“五弟,后日便是王妃的寿辰,你寿礼可备办好了么?”
朱氏平素不许他们呼母,除非有外客。故兄弟三个皆以“王妃”相称。
听得此问,徐玠便作恍然大悟状:“原来你们几次三番来找我,就是为着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