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只有越来越尖锐的抽痛。
她不是因为妈妈的病才留下的吗?
难道这只是变成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其实她潜意识里已经不想离开了吗?
不是不想——
是舍不得!
这个结论吓得她浑身冷汗。
似乎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么严重的字眼。
从一开始她就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即便上床也要当成任务来完成,她的青春耗在这里也无所谓,一切都为了妈妈。
可现在——
现在怎么办!
感觉到怀里小女人的异常,凌震宇皱眉,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追问:
“怎么回事?又难受?必须去医院,这次不能由着你。”
他拉着她起身。
“不要,我只是想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最后一个字出口,她眼角的泪一滴滴滑落。
没有原因。
根本找不出原因。
就是想流泪。
沉重的泪滴砸落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浑身一震。
慌乱中去给她擦泪,却被她轻易躲过:
“凌震宇,你有一天会推开我吗?”
安离琪异常安静的声音让男人摸不着头脑。
他不假思索地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低头看着她满脸的泪痕,良久没有回答。
对啊。
他是凌震宇。
世界上最冷情的男人,平日里对女人从来不屑,对她又怎会不同。
安离琪嘴角讽刺地笑还没绽放,就听他沉声承诺:
“不会。”
她的眼底重新有了光彩,泪眼婆娑地笑开,可他接下来的话又将她的心瞬间打入谷底:
“安佑琪,我的妻子!”
眼底的光彩瞬间熄灭,安离琪自嘲地笑出声来,她抬起胳膊搂着他的脖子,眼泪流得更凶:
“叫我琪琪好不好?我叫琪琪。”
男人眉头微皱,重重地点头,大手帮她擦着汹涌的泪:
“琪琪,我怎么会推开你,你听到了什么话?安有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她的每一滴泪都似乎落到他的心里,他憋着一口气,有点溺水的感觉,前思后想除了安有才,谁还会让她这么难过。
安离琪轻轻摇头,用脸去拱他的胸口,脸上的泪全部蹭到他的衬衫上:
“没事,就是想哭了,不然光笑多没意思。”
低头看着衬衫被泪水一圈圈浸湿,再看看小女人释然的笑,凌震宇一口气刚刚喘上来,狠狠吻上她的唇瓣:
“你这个妖精!”
重新坐上车子,他踩油门都几乎有些胆怯,眼睛不时地看着身边的小女人。
“没事了,刚刚可能有点胸闷,现在没事了,我有点饿了呢。”
安离琪把头仰在座椅靠背上,大眼睛看着车顶,语气轻描淡写。
她似乎真的没事了。
男人终于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面对她的时候已经变得小心翼翼。
“晚上的行程有没有改变?”
安离琪转头看着他,神色有些担忧地问。
“照常。”
男人的嘴角一弯,似乎完全没有被桑冰的事影响。
“桑冰那边真的没事?”
虽然知道男人不一定回答,她还是好奇地问了出来。
“西门会解决,从来没有西门查不出来的事。”
男人的话让安离琪心里又是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