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没有接口,气氛一时间有点沉闷,孟谨行吸烟的度一下快了许多。
“你说的这个问题还是相当突出的。”苏炳昌一开口就为接下去的谈话定了调子。
孟谨行虽然沉着,这个时候内心还是起了些波澜,苏炳昌果然不是一般人,在大问题上相当能屈能伸。
“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把这项过去我们一直没有做过的事情做好做到位!”苏炳昌说,“从中心广场一案,再到旧改中暴露出来的上访问题,都向我们表明一件事情,拆迁不能依靠企业!”
苏炳昌情绪有点激昂,从沙上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两圈,思考着接下去的措词,孟谨行掐了烟,目光随着苏炳昌不停移动,他很想知道,苏炳昌接下去要说的,会不会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是……”
听到这两个字,孟谨行心一沉,无论哪级领导,前面的肯定再多都是开场白,这“但是”的转折后面才是关键。
苏炳昌扫了孟谨行一眼,突然咧开大嘴巴笑了起来,“看我,说着说着就忘了,你才是政府一把手!谨行啊,我就一条,怎么操作不是关键,关键是咱们要对得起广云这方水土,对得起生活在广云的老百姓!”
孟谨行心底感叹,苏书记高屋建瓴。
他顺势点头,说:“书记看问题一针见血,比我透彻多了!你说拆迁不能靠企业,我忽然有了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你给斧正斧正?”
“你不嫌我瞎指挥就成。”苏炳昌重新坐下来,目光含蓄地看着孟谨行。
“我从申城到兰芝再到咱们广云,在拆迁这块工作上一路走来,现根本问题还在于如何谋求政府、企业、个人等等各方利益共赢。”
苏炳昌的眼睛眯了起来,孟谨行的论点与他的想法既有共通又有不同,通的是他们都认识到利益是纽带,不同的是孟谨行想到的是各方利益共赢中包括了更多的载体。
孟谨行捕捉到了苏炳昌的表情变化,心底涌过一丝失望,苏炳昌在具体问题的处理方式上,并没有跳出旧有的框框,又或者说,苏炳昌根本没有想过,如何去寻找一种更普适的方式来最大限度地解决拆迁中涌现出来的矛盾。
“实际上,对于政府来说,我们的利益诉求与企业和个人是殊途同归的,就是要让企业得到更长足的展,让个人分享城市繁荣、经济展的成果。”他进一步说,“所以,我们在本地的拆迁政策制定上,是不是可以在国家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做一些更加人性化的调整,改变单一的征地补偿模式,将矛盾消化在萌芽阶段?”
苏炳昌内心极为震惊。
孟谨行猜想得没错,苏炳昌的确没有跳出旧的思维模式来思考新问题,但这不代表他听不懂孟谨行的话外音。
作为广云的书记,他比谁都希望广云能hexie展,类似旧改上访这样的问题能杜绝,如果孟谨行的设想真能改变这种状况,对广云,对他个人的前途都不失为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