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觉得他还算有点良心,随即点头说:“我跟你去兰芝。”
二人匆匆上路,由江一闻驾车赶至兰芝,孟谨行去了县委,江一闻负责把李楠送往朱意在兰芝的居所。
县委会议室灯火通明,钟敏秀亲自主持会议,听取县公安局的汇报。
孟谨行中途赶到,没听到开头,庞大龙便叫他坐在自己身边,小声讲了讲情况。
一听才知道,县公安局之所以如此重视这起车祸,并不是因为宋婉的身份,而是缘于交警在车祸现场没有现刹车痕迹,检查车辆情况后现制动系统被动过手脚,交警由此得出这是一起人为交通事故的结论。
“……当然,现在还不能就自杀还是他杀下定论。”庞大龙最后说。
宋婉的情绪存在异常,是孟谨行心底早有的感觉,他想跟庞大龙说这一情况,但一想到重提土耳其浴场相遇的事,未免有损宋婉名声,他便犹豫着开不了口。
案情分析会结束出来,孟谨行随钟敏秀和庞大龙一起去了县医院殡仪馆,躺在停尸柜内的宋婉,眉眼之间含着疏解不开的忧郁,看得孟谨行心里阵阵酸。
他与宋婉的交往并不多,但这个女人给他留下的却是极其深刻的印象,在他的印象中,她的双眸之中一直蕴着浓得化不开的痛。
心情沉重地从县医院出来,钟敏秀接到慕啸天的电话,他只是简单询问了几句就挂了,并没有回兰芝的意思。
孟谨行回家洗了个澡,站在窗口看着对面朱意的屋子,犹豫着是不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李楠,江一闻倒先打了电话过来。
“让我婆娘陪着她了。”江一闻叹道,“看上去情绪不太稳定啊,起先拉着我不让走,拼命说一个人怕。”
江一闻犹疑着问:“白天不是好好的吗,她在国色是不是遇上事了?”
李楠是年轻姑娘,虽说慕啸天没有得逞,但以国人的观念,这种事能不让人知道总归还是不让人知道的好,孟谨行自然想替李楠瞒着这事,连江一闻也没告诉。
“可能是工作太累了,睡一觉也许就好了。”
一夜无话。
次日天未亮孟谨行就接到钟敏秀电话,称木远生到了,他匆匆起床赶往县医院。
木远生一脸悲痛地站在宋婉的遗体前,无声地落泪,看得一旁的人都跟着难过。
孟谨行与他握手表达了慰问之意,木远生木然点头,伤痛之情溢于言表。
庞大龙在走廊上给孟谨行看了一份医学报告,“木董的秘书带来的,说宋婉自从来都江后,就因为远离家人郁郁寡欢,时间一长竟得了抑郁症,此前已多次试图自杀。”
孟谨行知道宋婉情绪有异,但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她是个有自杀倾向的抑郁症病人,面对手上的医学报告,他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你们有结论了吗?”他长叹一口气问,心中想起宋婉在京城替他运作之事,更觉阵阵难过。
庞大龙叹息道:“多优雅的一个女人,就这么没了!结论虽然还没下,但各方的调查信息显示,他杀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孟谨行长吐一口气,将报告交回庞大龙手中,沉默着离开医院。
中午他带了午餐去敲李楠的门,祝芸来开门,朝屋里呶着嘴轻声说:“在床上坐了一夜,到现在都没合过眼。”
孟谨行真没想到李楠会有这么大心理反应,再看祝芸因为陪着一宿没睡顶着两个黑眼圈,他连忙说:“这里交给我,你回家休息吧!”
祝芸点头进屋拿了包,跟李楠招呼一声,疲惫地回家。
孟谨行把餐盒放在餐桌上,走进房间,见李楠着一件纯棉白色电脑绣花的睡裙,抱膝呆坐在床上。
他走近了轻声问:“饿不饿?出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李楠一动不动地将头搁在膝盖上,仿佛没听见他讲话。
孟谨行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好坐下来,弯下腰去,再仰脸看着她苍白的脸。
这一瞧,竟是吓了一跳,怎么一双眼睛竟然是空洞无神的?
他顾不得礼仪,一下扶住她的肩膀,使她把头抬起来,“李楠,你不要这样!生这种事谁也不想,慕啸天当时可能是喝多了,想必现在也正后悔呢!”
李楠的双眸中瞬间淌出两行晶莹的泪水,令孟谨行更觉无措,不知该怎样劝解她多往好处想。
他还在酝酿用什么措词更妥当些,李楠自个儿充满委屈地开腔了:“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他们为什么不信我说的话啊!”
孟谨行一怔,当即问道:“谁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