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蒙上了厚厚的阴影,他草草回答了几句就挂了母亲的电话,打给蔡匡正。
“都没有?”蔡匡正也是吃惊不小,“日他仙人的,付晓洋这是想干吗?”
孟谨行道:“姜琴芳晚上还给我来过电话,急三火四的,我很担心运来的情况。”
“这事儿,要找都江那边的人帮忙,估计靠这边解决不了事啦!”蔡匡正道。
孟谨行想了想道:“专案组的朱志白,你觉得这人可不可靠?”
“他是刑侦总队的老人了,办案很有一套,要不是性格急躁老得罪人,早就当总队长了。”蔡匡正道,“我和他有过一些接触,但不是很了解。”
“放我的时候,我和他,还有省检的梁林卿都互留了电话。”孟谨行说,“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运来的事,你能不能再亲自走一趟都江,去见见他俩?”
“你跟他联系好打我电话,我安排一下手头的工作就过去。”蔡匡正说完就打算挂电话。
孟谨行立刻说:“等等,还有个事。”他把胡四海的事说了一下,问道,“能不能安排?”
“交警大队那边正好要人,我来安排吧。”蔡匡正说完挂了电话。
孟谨行看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二点,此刻打电话给朱志白、梁林卿,从礼貌上来说有点不妥,但他一直没有陈运来的消息,心里难免着急,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打给朱志白,看看朱志白的反应,再决定是不是要打给梁林卿。
朱志白在电话里听到陈运来失踪,一下整个人都吓醒了:“老弟,你可别半夜三更拿老哥开玩笑啊!”
“大半夜的,我敢拿这事开玩笑把老哥从床上拖起来?”孟谨行苦笑道。
朱志白的声音严肃起来,“你先不要急,我打给叶队问问,当时是他和付晓洋一起去放人的。”
“那……”孟谨行想说等他电话,但又觉得半夜这么催着人办事,实在不像话。
朱志白这个时候倒是一点不含糊,直接说:“你要睡不着,就等我电话。”
朱志白这边挂了电话,孟谨行并没有干等着,而是打了夏明翰在县招的电话,汇报了陈运来的事,“人找不到,但又没到24小时,姜琴芳去报案没受理。”
夏明翰也很是吃惊,沉默了很久才说:“陈运来如果真的失踪,这件事在长丰投资商,尤其是雁荡商人中的影响会相当恶劣,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以防各种不测。”
孟谨行内心此时充满无力感。
6.12案背后体现的是高层的各种角力,他相信即使是夏明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根本不敢妄动,他就更加像汪洋之中的一叶扁舟,除了随波逐流,耐心等待风平浪静似乎别无选择。
夏明翰一字一顿,似乎每个字都是仔细斟酌才说出口:“……专案组虽然对你们都解除了羁押,但是,据我所知,如果没有罗书记的直接介入,这个结果很难达到。所以,在事情没有一个充足的定论前,你这段时间行事要尽可能低调。”
孟谨行心头低叹,扁舟置于汪洋,又岂是自己想停就能停的?记者和村民到专案组施压一事,就充分说明,很多时候,一些事情的走向,并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但他还是郑重地答应了夏明翰的指示,表示会尽一切力量低调处理因6.12案而起的各种情况。
刚结束与夏明翰的通话,叶琰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劈头就问:“你确定人从申城直接被带到都江了?”
“长丰县公安局的干警在进都江前把人跟丢的,所以,我不能确定最终是不是在都江。”
“这样,你让蔡匡正跟我联系,马上。”叶琰伟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与蔡匡正再度通话后,孟谨行坐在窗前抽烟。
陈运来这次显然是被卷进了政治漩涡,哪怕6.12案最初确实是因为毒品而起,药材基地被封是因为孟谨行打了高占先,但后续调查中所生的一切,无疑都不是冲着案件本身去的,它的调查早已沦为某些人的一种手段。
葛云状傍晚与他在书房谈话时,已经隐晦地指出,很可能是有人想借机整事。
无论是他还是葛云状,都不清楚专案组在审理过程中,以及在最后有关是否延长羁押的讨论过程中,针对孟谨行的问题讨论的重点是什么,也不知道是谁给专案组提供了哪些不利于孟谨行的材料。
因而,他们虽然都有这方面的猜测,却找不到入手的方向。
孟谨行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专案组内部,这几位主动与他拉拢关系的办案人员,希望他们能找到陈运来,也希望他们能把这种反常现象反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