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交给他之后,他立刻就着手针对区内存在的两大问题进行调研和整改。
詹福生侃侃而谈,从“保景”与“富民”并行,到绿色旅游开,不仅指出目前示范区旅游开中的问题,同时也拿出了具体的对策,孟谨行边听边记连连点头。
整个汇报过程中,詹福生一直在注意孟谨行的态度,当他现孟谨行流露出极为感兴趣的一面时,信心瞬间大增,汇报也就更加用心。
“……对于各景区范围内的废矿,尤其是正在开采的矿山,我们可以采取边开采边恢复植被的方法……”
詹福生一说完,便紧张地看着孟谨行。
孟谨行对于詹福生的想法,从内心里已经加以肯定。
但是,他很清楚,詹福生在这项工作上是有投机取巧的态度的,其最大的出点并不是要惠及百姓,而是要投孟谨行所好。
所以,在詹福生讲完以后,他并没有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
詹福生与徐旸等人不同,并不是可以完全推心置腹的下级,他用詹福生,除了看中詹福生的能力,很大程度上,他其实更希望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而不是多一个揣摸自己心思的人。
“设想是不错。”孟谨行沉思一番后说,“但在具体措施方面,还需要有进一步完善,你得让老百姓明白,你为什么要让他们这么做,这么做了以后,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这样吧,你回去再想想,尽可能想细一点,然后形成正式的方案,我们拿到会上先讨论一下,听听大家的意见。”
詹福生有些意外。
就孟谨行刚刚倾听时的表现,他直觉认为孟谨行会当场拍板同意他的想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要他再作整理后拿到会上讨论。
他的心情立刻变得有些灰暗,离开时一直惴惴不安地揣测,是不是哪个地方做得不对,又或者是徐旸等人在背后打了他的小报告,以至于孟谨行对他看法加深了?
徐旸在詹福生后面走进孟谨行的办公室,恰好看到詹福生离开时失魂落魄的表情,进门便奇怪地问孟谨行:“你批他了?”
“我为什么批他?”孟谨行看徐旸一眼,指了指沙让他坐,自己也拿了茶杯走过去坐下来。
“组织老百姓和新闻单位去专案组施压啊!”徐旸扔了烟给孟谨行,回道。
“哦?”孟谨行微一耸眉,“这事是他组织的?”
徐旸点烟的手停在那里,看着孟谨行道:“确切来说,这事虽然是他提出的,但我们最终都同意了。”
“这事先翻过不说。”孟谨行摆摆手,“到示范区采访的,有哪几家新闻单位?”
“西南日报、申城日报、申城电视台都来了,另外还有西南法制报、都江电视台法制在线栏目。”徐旸顿了一下,“不过,詹福生在晚饭的时候跟我说,西南法制报和都江电视台不是他请的,不知道为什么也会去了专案组。”
孟谨行一震,瞧着徐旸道:“你确定?”
“他办的事儿,究竟有没有请这两家,我没法儿断定,但这话他晚上是肯定说了,曹哥子当时也在边上,应该也听到了这话。”
孟谨行沉默着不说话。
晚饭后他向葛云状汇报在专案组的情况时,提到过记者与老百姓同去专案组施压的事,葛云状当场就表示如果这真是自的,只能对老百姓的举动表示理解,除此之外,任何人做这件事,都是把孟谨行架火上烤。
身处如此敏感的情况之下,孟谨行何尝不知道,下午生在专案组这幕感人的场面,真正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影响?
如果西南法制报和都江电视台的记者真的是不请自来的话,那这背后的事情就更加难说了。
他抬眼望向徐旸,想批评他没劝止詹福生当时采取这种冒险的方式,但话到嘴边,他还是吞了下去。
徐旸等人的心情他能体会,为这责怪他们政治上的幼稚,他说不出口,也觉得太伤感情。
他抓抓眉毛道:“你帮我把海峰和曲素素找来。”
徐旸从一开始就从内心对詹福生为孟谨行造势的做法持保留态度,孟谨行的沉默更加肯定了他与孟谨行在这件事上的一致态度,所以孟谨行说要找肖海峰和曲素素,他一下就领会了孟谨行的意图。
“要不,还是我去跟他们说吧,曹萍他们还等着汇报工作,全部谈完估计很晚了,你也该早点休息。”
孟谨行看他一眼,点了下头,嘱咐道:“尽可能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