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出声。
孟谨行意识到自己说得重了,她说过不用钱的方式,但他没应承。
一阵沉默,他在路边打到车,捂着话筒对司机说去希尔顿,然后又对她说:“我挂了。”
没等她反应,他就合上手机。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当他看到史云海拿出来的名单上有邬雅沁的名字时,他就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燕京,让她不要嫁给翁灿辉,免得越陷越深。
可是,他又很清楚,他其实没有任何立场阻止邬雅沁嫁翁灿辉,尤其是在他们已经领证的情况下,这桩婚姻早已成了事实。
他把目光落向车外流光溢彩的街道,看着繁华城市中匆匆而过的车流,心里空落落的找不到落脚点。
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孟谨行在希尔顿酒店广场下了车,抬头望着灯光璀璨的酒店大楼,他突然有些犹豫。
凌晨一点去找她,合适吗?
在寒风中茫然伫立十多分钟,他咬了咬牙走进酒店,直奔电梯上了25层。
邬雅沁在孟谨行放下电话后辗转难眠,迷迷糊糊快要睡去时,却听到“叮咚叮咚”的门铃声,惊醒起身看看时间,满心诧异地去门口,朝猫眼里望出去,孟谨行被凹凸镜扭曲的脸出现在她眼中。
她一把拉开门,怔怔地看着他。
“递到了。”他说。
“我不是做梦?”她喃喃地说。
孟谨行握拳伸到她面前,“允许你咬一口,确认到底是不是做梦。”
她噗哧一声笑出来,打掉他的手,“快进来!”
孟谨行跟在她后面进门,脱了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环视房间笑道:“五脏俱全啊!”
邬雅沁挑挑眉,“要待多久都不知道的地方,当然不能亏待自己。”她走到酒柜前,回头问他,“要喝什么?”
“随便。”他说。
“真好侍候。”她说着倒了一杯伏特加过来,“暖暖身子。”
孟谨行看着杯子笑道:“大半夜让我喝烈酒,亏你想得出来。”
她撇撇嘴,把酒倒进自己嘴里,他立刻愣了。
“千里迢迢过来,不会只是来看我这么简单吧?”邬雅沁重新去冰箱里取了柠檬汁,替他调了一杯柠檬水,看着他问。
他不由轻笑,她连试探他来意的方式都是与众不同的。
接过水杯,他说:“我接下来提的要求也许有点荒唐,但我希望你不要生气。”
她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么严肃?”
他郑重地点头,她不笑了,坐进沙里望着他,“我坐稳了,你说吧。”
“不要参与翁灿辉的任何经济活动,如果可能,与他把离婚手续办了。”他认真地看着她。
邬雅沁眸子中流露出震惊。
“不要问我原因,但我希望你能听我的。”他在她面前蹲下来强调。
邬雅沁突然胸中酸涩,眼泪几乎不能控制,别转头去不再看他,“你特意赶来跟我说这个?”
他犹豫一下说:“我正好来办事,顺便来找你。”
她回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仿佛想从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中看出真假。
“还是陪我喝几杯酒吧!”她终于说。
孟谨行摇摇头,“不要考验我。”他说着从兜里摸出创天国际的vip卡放在她手上,“对不起,如果我早点看到那封信,我那晚会去阻止你跟他结婚。”
邬雅沁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孟谨行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雅沁,错过了,我不能害你!也不愿意看到你嫁给不合适的人!”
邬雅沁捏紧手里的卡,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你想什么呢?我希望你那晚去,只不过是想听你说几句祝福而已。”
他心里抽了一下,一眼看透她坚强的外表下脆弱的内心,几乎就想把她抱进怀里。
可是,他没敢这么做,他怕让她看到希望。
“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他站起来耸耸肩,故作调侃状,“学姐,你这样说,我会很伤心。”
“伤心就躲起来哭呗。”她也强作笑颜取笑他,“这么不禁打击,你也太逊了。”
他朝她看一眼,“那我听你的,躲起来哭一会儿,明天保证灿烂地笑,怎么样?”
她愣了一下,继而点头。
他心口微微一松,“那我走了,你休息吧。”
邬雅沁坐在那里没有动,看他穿衣开门离开。
孟谨行在门外站了足足十分钟,才大步消失在走廊。
……
翌日七点半,手机铃声大作,一夜未能入眠的孟谨行接起电话,传来邬雅沁颇为欢快的声音:“懒虫,起床了!跟我说说,你今天的工作安排!”
他一轱辘爬了起来,感觉胸口压着的一块大石正一点点碎裂,那种沉重感顿然消失。
“上午去华农银行总部,下午去农业部……”他开始跟她说此行的另一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