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书幅条。
秦守国的目光在幅条上停留了十几秒,嘴角不觉抽搐了两下,眼珠快地在眼眶中转了几圈,问道:“郑为民?噢,是不是跟小尊的女朋友以前关系不错的那个小伙。”
秦守国的语气给人有种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感觉,张茂松能从秦守国的神态中读懂,这种态势针对的不是他张茂松,而是话中提到的郑为民。
作为一个副县长,秦守国每天忙于全县范围内自己分管的大小事,如果这是个跟他没有任何瓜葛的青年人,他根本不屑于,也不想知道郑为民是谁。
此刻,张茂松提起了这个叫郑为民的年青人,秦守国心里为之一颤,立刻想到了上次军转分配时,儿子秦尊和妻子秦月花,在自己跟前的唠叨和埋怨的情形。
自己为了满足妻子和儿子的心情,已经将这个年青人,打到乡镇去了,本来他不想落井下石,只给这个年青人一个教训就行了。
原以为,自己和这个叫郑为民的年青人再没任何的交集,没想到,现在,自己的老同学,玉岭镇党委书记张茂松出于愤怒,又提到了这个让人心烦的小伙,心里不舒服的体验感又无意间泛了出来。
“没错,守国,就是这小子,你瞧瞧,今天才到玉岭镇报到,就跟操鹏海粘到一起去了,太不像话,这哪像个党的干部,纯粹是个走街窜巷的街头混混。”张茂松气乎乎地说道。
此时,秦守国的脸上泛出一阵不经意的冷笑,似乎很随意的问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安置他?”
“让他脱产驻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什么时候改造好了,什么时候回镇机关上班。”张茂松歪犟着脑袋坚定地说道,脸上呈现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茂松,做事别那么冲动嘛,先把郑为民放在机关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他是老虎豹子,能吃了你不成,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把人给弄到村里去,也不怕别人说你心眼太小,做事要合情合理,让人抓不到一点尾巴才是本事,你这方面不如操鹏海,我怕你越是往后走,越是吃不住他,这一点我一直很担心。”
秦守国很少抽烟,但茶几上始终备着一包江洲烟草集团生产的极品烟,以备不时之需,委婉地批评了张茂松几句这后,秦守国从办公桌旁边走了过来。
他破例拿起烟盒,从中抽出一支扔给了张茂松,随后自己也拿出一支塞进了嘴里,张茂松迅拿起桌上的火机给秦守国点燃,然后又从办公桌上,把秦守国的茶杯拿过来放到茶几上,再给他把水添满。
看着张茂松的举动,秦守国不觉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道:张茂松毕竟是领导的司机出身,看问题站的角度不高,小市民意识太强,为人还算可以,但处理事情上面,还缺少头脑。
秦守国和张茂松并排坐在茶几旁的沙上,他深吸了一口烟,并没有吸肺里,而是用劲吐成了一条长长的烟柱,说道:“茂松,咱两是老同学,我还得给你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