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对不起?”唐肃低沉的嗓音,仍旧平静的要命。
“爷爷生日那晚,我妈在我和大嫂的酒水里下了药,在大嫂睡着后,她把我带去了你和大嫂的房间,然后”
唐肃英挺的眉峰,忽然就紧拢了起来。
又是佐玲!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唐肃努力克制着胸腔里窜动的怒火,握着护栏的双手,不断地收紧,手背上的青筋,在隐隐地跳动。
“我妈要大嫂放了唐梦琪,而且,让大嫂去跟爸说,不要离婚。”唐峻没有隐瞒,全部都如实说了。
“那为什么最后还是离婚了?”唐肃问道。
“大嫂放了唐梦琪,不过,没有答应干涉我妈和爸之间的事情。”
是的,半个月前,唐鼎年和佐玲离婚了,而且这个婚,离得异常的平静,圣诞之后,佐玲甚至是没有再找唐鼎年闹过一次,对于离婚协议上的内容,也没有任何的异议,签的非常爽快。
唐肃之前还以为佐玲忽然转性了,一直哭着嚷着不肯离婚,说唐鼎年对不起自己的女人,竟然那么听话的就把离婚协议给签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林子宜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同时,也同时手里握住了佐玲的把柄,只是为什么,照片又会到了时宜的手里?
“这是她一个人的主意?”唐肃终于转过身来,一双深邃如鹰隼般的墨眸,微微眯起,锐利的视线,锁住唐峻。
唐肃的目光,太深沉太锐利,仿佛一眼,便能将人洞穿。
唐峻有些不敢和这个大哥对视,低下头去,“应该是的。”
唐肃沉默地盯着唐峻,不说话。
“大哥,我妈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而且,她也没有真的想过要把照片散布出去,去真正地伤害大嫂,所以,能不能请你”
后面的话,唐峻欲言又止。
即使他对佐玲这个母亲再失望,也无法否认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的事实,不可能对她的生死,置之不理。
“是么?没有伤害到么?”
想起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林子宜,想起他们很有可能保不住的孩子,满腔的怒火,便有控制不住的趋势,低沉的嗓音里,也明显的带了危险的气息。
“大哥”
唐峻终归是怕唐肃的。
他不仅是他的大哥,还是这一国的总统。
“那晚,你和你大嫂,什么也没有发生,是吗?”
‘你大嫂’三个字,唐肃咬的很重,为的是想再次提醒唐峻,不要有任何的不该有的想法。
“是。”唐峻回答的快速而肯定,“那晚我和大嫂都被下了药,睡的很沉,没有任何的感觉和意识。”
唐肃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微微松了松。
即使他早就清楚,林子宜不可能和唐峻发生什么,但是得到唐峻如此肯定的答案,他心里,还是会好过些。
“还有什么是你知道没说的?”
唐峻倏地抬起头来,不知道唐肃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唐峻眼里的困惑,唐肃断定,唐峻一定不知道照片落在时宜手里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不希望有再多一个人知道,包括爷爷和爸。”唐肃叮嘱道。
唐峻点头,“我知道。”
唐肃薄唇紧抿,硬朗的下颚线条绷紧。
深深地看唐峻一眼,什么也没有再多问,越过他,大步往林子宜的病房走去。
快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秦硕来医院,向唐肃汇报情况。
据时宜交待,那些照片,是佐玲交给她的,至于佐玲为什么要把那些相片交给时宜,时宜的答案很简单,因为佐玲也跟她一样,痛恨林子宜,觉得林子宜根本就不配做第一夫人。
唐肃靠在椅背里,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他的右手随意地搭在交叠在一起的膝盖上,指尖,轻轻地敲击着膝盖的位置。
听了秦硕的话,他只是斜了斜一边的嘴角,没有说什么。
“她还一直嚷嚷着要见您,说她已经把照片存了定时发送,如果您不去,照片会定时发给国内和国外的各大知名媒体。”秦硕看了唐肃一眼,又低下头来道,“虽然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封了所有时宜的网络帐号和检查了她这几天接触过的电子设备,但是并不能排除,她接触了别人的电子设备和帐号。”
唐肃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英俊的眉峰,微拢。
就算秦硕的工作做的再缜密,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如果那些照片真的流了出去,就算最后澄清了,一切都是有心人的故意陷害,那也无法避免一场风波。
而对于这声风波,站风口浪尖的人,只会是林子宜。
隔着明净的玻璃窗,唐肃看向里间病房里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小女人,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人剜了一块般,好难受。
如果不是当初他的鬼迷心窍,给了时宜可趁之机,又怎么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林子宜今天所受的一切伤害,皆因他而起。
起身,他走向里间的病房,完全不顾站在隔着一扇玻璃窗的秦硕,抬手,干燥而略微粗砺的指腹,轻轻地摩挲过林子宜苍白的小脸,然后低头,亲吻他的眉心。
想要软禁时宜,唐肃有超过一百个的光明正大的理由。
所以,软禁时宜,也不需要特意找别的地方,看守所就是最适合的。
初春的时节,不到下午六点,夜幕就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而远在郊外的看守所外,这个时候,更显肃静。
没有惊动看守所的任何人,只在秦硕和李正的陪同下,唐肃来到了看守所里关押时宜的监房。
正常情况下,每个监房都是安装了摄像头的,但显然,时宜所在的监房监控设备,已经被关闭了。
正躺在木板床上假寐的时宜听到开门的声音,眼皮都不动了下,直到,监房的门被告关上,然后,她听到比常人更沉稳而有力地脚步声,她才蓦然睁开眼睛,侧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当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立体冷峻清贵的男人,时宜几乎是下意识地便从床上翻了下来,然后去整理自己的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总总统先生,您您怎么突然来了?”
即使时宜的胆子再肥,个性再嚣张跋扈,但是在唐肃的面前,她却绝对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
“17岁,无证驾驶,撞死在路边玩耍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时董事长花了一大笔,打通关系,让时家的司机做了替罪羔羊。”
唐肃长身玉立于监房中央的位置,狭小逼仄而又无比简陋的监房,因为他的到来,蓬筚生辉。
他浅浅地勾起一边唇角,一双格外深邃的鹰眸,微微眯起,视线,凌厉如刀锋般落在时宜的脸上,低沉而磁厚的嗓音,不高也不低,但出口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向了时宜。
时宜看着眼前如神袛般浑身散出发耀眼夺目的金光的男人,浑身,却不禁一个寒战,整理头发和衣服的动作,霎时顿住,僵在了半空中。
“18岁,奥地利,聚众吸食毒品,被当地检方控诉,驱逐出境。”唐肃的嗓音,那么的优雅从容又好听,可是眉宇间的戾气和冷意,足以将空气都凝固。
厉默衍能查到的,对于情报网遍布天下的一国总统来说,又怎么可以查不到。
时宜看着唐肃,脸上一开始的羞赧,渐渐慌乱和惊恐所代替。
她是嚣张跋扈,做什么事情都不顾后果,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怕死,不怕一辈子呆在监狱里,失去自由,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没有不是才不是”时宜摇头,拼命地想要否认,“你说的我都没有做过都和我没关系。”
唐肃勾唇,对于时宜的慌张与恐惧,完完全全地不在意,继续不急不缓地道,“两个月后,你被送去了法国,在法国老实了一段时间后,又因为男人,将室友砍成三级伤残,被学校开除。”
“半年前,在京都,你又再次聚众吸毒,一男子当场兴奋致死。”
“你胡说,我才没有!都是你胡说的。”时宜大吼,彻底慌乱了。
她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时里,唐肃将她的事情,查的这么一清二楚。
当年的那些事情,她父亲不是已经出钱全部摆平了嘛,不会有人再提起嘛,怎么唐肃还会查到?
“时小姐,这些罪行加起来,够你一辈子呆在监狱里了。”
“噗通!”
唐肃的话音才落下,时宜便扑到唐肃的面前,跪了下来,双手拽住唐肃的手腕,惊慌失措地求饶着道,“总统先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把照片都还给你,你不要再追究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好不好?”
唐肃的眉头拧起,厌恶地一把甩开时宜的手,原本优雅的嗓音,忽然间染了浓重的戾气道,“那些照片都在哪,你都给了谁?”
唐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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