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瞅他愣着,还没应声,那老头打量了我一眼,嘴里叨咕了句,“嘿嘿,九钱的名儿,九钱的命,还是这卵大的胆子,哎,小子就你也敢来这混饭吃啊?”
老头儿一开腔,我尴尬的笑了声,赶紧是爬了起来,“哎,老伯,那个您您别笑话,刚才您出来的太突然,所以就”
“所以,就把你小子给吓尿了裤子?”老头儿一口接了我的话呛儿,乐呵呵的给笑了,他这一笑,我更不知道说啥了,赶紧着摆手解释,“不是,不是,刚才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老头儿止住了笑,红眼珠子上下一翻打量了我一眼,“小子,你说你是来这实习的?”
老头儿这正色的一问,我当下一点头,“对对,是来这实习,有人给介绍来的,今天下午就到了,只是没想到这地方这么偏找到这都大半夜了!”
“嗨哟,还有人敢把你介绍到这?”老头儿盯我愣了下,我咧嘴笑笑,“这这有啥,咱学医的,在哪不是治病救人啊!”
听我这一说,那老头儿给笑了,“小子,咱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哎,就这么给你说吧,来这的人,那可都是胆大、命硬、心眼儿狠的主儿,你说你是占着哪样了?”老头儿上下打量着瞅了我一遭!
听这话儿,我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胆大命硬心眼儿狠?这哪跟哪啊,这到底是招的屠夫,还是大夫?
没等我回话,老头儿朝我摆了摆手,“行了,回去吧,该干啥干啥去,小子,这活儿不是你小子能干的,这也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说着,老头儿伸手就要关门,一看这我可真急了,赶紧上去挡门,“哎,等会儿,老伯,这二话没说呢就让我走,您这是啥意思?”
“啥意思,哼哼精神病院是啥地方你不知道?”老头儿眯了眯那大红眼,瞅我笑的跟个老狐狸似的,“小子,这养的可是一群精神病,疯子!那发起疯来比我这大眼珠子可吓人多!就你哼,这卵大的胆子还短命相,来这我怕你都过不了冬!”
“走吧走吧,我不收你这个人,也不造这份孽!”老头儿留下句话,一缩脖子,砰的一声给关上了门!
一瞅这,我还真给傻了眼,怎么个意思,一群精神病还能闹出人命?再说了,女友家好不容易给找的活儿,合同我都签了,门还没进门就让一看门老头儿给毙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要说,这事儿搁谁头上都憋气,一着急,我连嚷带叫吼了两声,哐哐的砸了两下门,连吼两声不解气,我差点都要骂人了,可没想到,我这吼破了嗓子凿烂了门,那老头儿居然没再吭过一声!
雪越来越大,眼瞅着雪花积的都要没过膝盖骨,俗话说腿脚连心凉,这叫踩雪底下,我这大半个身子都要冻僵了,要说遇上这怪老头儿,也算是到了血霉了。连砸烂了门都不应声,我知道这门儿铁定是进不了了,想到这,我可是发愁了,今晚我在哪落脚呢?
说来也就巧了,正当我发着愁,背后啪啪两响的鞭子声,一个大汉赶着骡子车,吱扭扭朝这边跑了来。那赶车的一身黑大袄,戴着个大棉帽儿,脖领子系上嘴边都快遮住了眼,骡子车前一盏白灯笼照路,好像瞅见了我,那赶车的一拉缰绳儿停在了我跟前,“嘿,大兄弟,这大风雪天儿的,你这是要去哪啊!”
瞅这赶车的,我心里也纳闷,这年头儿还有赶骡子车的?更别提还是冰天雪地的大晚上,不过他这一声询问,我脑子一转,还真想到了法子,“哎,打大哥,我是城里的,这白天出来玩迷了路,您看能不能捎我一道,捎到前面镇子上,让我找个地方歇歇脚儿!”
跟老东北的女友混了三年,这东北话儿我也能说上几句,一听我说的方言,那赶车的笑了,“哎呦,听你说话这味儿,还是本地的?”
“得了,东北的都是老乡,大兄弟,前面就是咱村子了,离这不远,要不你就先去我那凑合一宿!”赶车的笑着,“放心吧,都是老乡,不要你钱儿,也坑不了你?”
一边说着,那赶车的一边指着东南,我一瞅,东南边不远的地儿,还真有一片灯火通明的村子!
要说这等事儿,还真是犯困了送枕头,我也没多想,客套了两句,点头也就给应了下来。我还暗自庆幸,这出门遇了贵人,可还没等我抬过脚,大铁门哐当一声给开了小门,老头儿一伸脑袋,也不知道抽错了哪根儿筋,对着赶车的张嘴就骂,“哪来的狗犊子,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他娘的敢来老子门口拉人,信不信老子刨了你家儿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