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认识她,她便畅通无阻的经过小桥,远远的就看到假山后面的风世安,他修长的身影伫立在大理石的桥面上,寂寞的吐着烟圈,烟雾像轻雾一样的缓缓的升起,然后像轻纱一样的将他笼了起来,像是水面上萦起一团水雾。
她的脚步渐渐的放慢下来。
最后,她安安稳稳的站在他的身后,她浅浅的出口,“世安,为什么不理我?”
手一僵,烟蒂啪的一下子落到石板上,风世安猛的回头,眸底暗光微涌,只是有一丝落寞与幽远的压抑,“静好。”
顿了顿,他沙哑的嗓音还是果断的闭上了。
她凝着他那一双发青的眼圈,有几分萧瑟,她就知道他没有睡好,而且腮微微的瘦下来一点,还有那一道好闻的丝柏味渐渐被一层浓重的烟草味所代替,她的鼻子一阵发酸,喉咙间有一点发哽,“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回家?”
沉默,
只有一抹凉凉的秋风吹皱起这一片平静的湖水。
顺着凉凉的风,他的声音也跟着凉凉的融进来,飘荡在她的耳边,“你走吧。”
“跟我一起走!”她执着的坚持着,声音里有一丝风儿吹过的颤抖,抬起手就要抓住他的胳膊……
突然,他冷漠的转身,大步流星的向着另外的方向走去,大手收缩成拳,握了又握,双眸里的流光随着那一泓水波越来越暗,直到所有的光部消失的时候,他彻底的离开了她的视线。
伸出去的手臂发空,只有一丝湖边的凉气穿过。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恍若这个世界倾刻间塌陷一般,全身的骨骼都开始一个个的分崩离析,然后身体发软,她一屁股坐在大理石的桥面上,嗅着空气那一抹残存的烟草味,还有烟草味下覆盖着几乎闻不到的丝柏味。
夜幕下,
她孤独的返回花语别墅,哪里也没有去,也没有进客厅,而是直接来到罗马柱下,窝在那一处果壳秋千里,懒懒的躺在那里,闭上眼睛,想着自己来到花语别墅一眨眼都好几年了。
这几年里发生了很多的悲欢离合,可是他们都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这次不一样吗?
风越来越凉,
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起身,她坐正,想到一周前,自己离开这里的前一天晚上,自己坐在阳台上,而他却说,静好,凉了。
平淡却是温馨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膜里一遍一遍重复的传来。
她想要的就是这种平淡的生活,为什么有的人就偏偏的不让呢?
记得:
她在大山的山坡上,她问他,当我白发苍苍的时候,我们相携相扶,一起看夕阳西下,我当你的拐杖,一起赶赴一年一度的梨花节可好?
可自己却总没有听到他的回音。
第一次被山风淹没,第二次被张奶奶打断……
只是,她在F洲重度昏迷的时候,自己好像听到了他给自己念诗,
咱俩老了,腰弯了,
你,没牙齿的老头,
我,白头发的老太婆,
相约着一起老去,
你牵着我的手,我拉着你的衣襟,
相扶相携,去赴约好了的
一年一度的梨花节。
她的眼角缓缓的浮起一片雾气,尽管前两次他没有回答自己,可是在自己重病的时候,他却在念完诗之后说过,我愿意陪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起去看梨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