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小古别有含义的看了一眼粥,“这是灶间大锅熬的吧?”
“大锅文火才香呢!”
初兰鼻子吸动着,感受着小米粥的**,正想拿回碗来,却被小古端走,干脆放到桌子另一端,立刻便有婆子一把抢过,凑到嘴边吸溜戏溜喝起来。
“小古你这是做啥?”
“今天不适合喝粥,容易拉肚子。”
小古不由分说,递给她一块烙饼,初兰目瞪口呆,简直不知道她又要什么疯——好在她一向知道小古的脑子少根筋,也就不去跟她争辩,直接拿起啃一口烙饼,硬得她牙都要磕下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饼了?!都快放成石头了!”
小古不顾她的抱怨,奋力咬着饼,弄得饼渣滓直往下掉,“这饼就跟酒一样,越陈越香。”
顿时引起大家哄堂大笑,有人噎着了,拿筷子指点着小古笑着议论“这是个傻子”。
“小古才不是傻子呢!”
初兰替她把嘴角的面渣擦干净,瞪起眼睛来很不高兴她们笑话小古。
“哟,大早晨的你们吃个饭都要说笑打闹,拖拖拉拉的没个时间。”
随着这尖酸做作的声音,刘大家的穿件石榴红的衫子,嘴唇抹得鲜红,一扭一扭的过来了,大家看到她身后出现的吴管事,顿时不再说笑,沉默的用袖子抹了抹嘴,纷纷起身干事干活。
“蔺婆子哪去了?她昨天跟我抱怨,说要挑一长条最好的精肉做臊子呢!”
吴管事觉没找到人,小声咕哝着。
随即只听砰的一声,秦妈妈失手把白瓷碗给摔到地上,碎成了几瓣。
刘大家的一瞪眼,就骂道:“以为自己是千娇百媚的夫人小姐不成?连碗都拿不住了,做出个轻狂样子是想勾引哪个男人!”
秦妈妈低下头,一声不吭,她眼眶下泛出大片青黑,整个人都好似没睡好,很是憔悴。
吴管事走过来咳了一声,拈着胡须低声道:“秦家妹子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
秦妈妈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刘大家的看着心头光火,狠狠的跺了一脚,却正好踩到吴管事脚趾,痛得他一蹦三尺高。
众人憋着笑,只当是在看滑稽戏。
刘大家的扫一眼众人,尖声喝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紧去干活,若是延误了少爷小姐们吃饭,你们担待得起吗?”
她的目光停在初兰身上,刻意剜了一眼,道:“初兰你倒是可以偷个懒,赶紧去整理一下行李和嫁妆,下午就送你去蔺老三那里去。”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蔺老三是蔺婆子的侄子,是脑子烧坏的白痴。
初兰的眼圈顿时红了,手里一块饼啪嗒一声,直接掉在地上。
小古圆睁着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嗓音清脆的说道:“我初兰姐不去那里。”
“还由得你去不去吗?!卖身契都在这里,你要是不去,就把你卖娼寮子里去!”
刘大家的恶狠狠的笑道,转头没好气的左右环顾,“蔺婆子到底去哪了?这人总得由她接回去啊!”
“可能回家吩咐侄子一声去了吧?”
吴管事漫不经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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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婆子不在大厨上,开始谁也没有在意,她在荤食刀工上是头块牌子,偶尔偷懒迟来是常有的事。但到了该做菜的时候仍不见人影,吴管事就开始急了。他打小厮去蔺家找人,却是连影子也没。
眼看还有一个时辰不到就该用饭,他心急如焚:主菜都没有,这可怎么是好?
情急之下,他吩咐小古出门去珍味轩定下四款八碟的菜各十份——先把主人的吃喝伺候好了,再去跟那老婆子算帐!
小古走在西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颇为拥挤,到了珍味轩门口,还没进门,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声——
“你这丫头怎么跑出来了?”
她回头一看,顿时一惊——居然是那位逃家出走的广晟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