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脸上若有所思。
事实证明,讲故事摇摇篮床都不如盖条小被子放黛茜一个人在那儿躺着实在。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玩具,也没人陪她玩,她自己煎蛋一样翻滚,偶尔玩手,玩着玩着就打个呵欠,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终于耗光电池里的电,眼睛一闭,香香地睡着了。
这一睡睡到了傍晚。
床上裹在被子里绵软的一团蠕动蠕动,慢慢坐起身。
小头发卷卷的,她一睁眼,没看见爸爸,先见着了坐在床边看书的幻视。
他身形修长,手型很好看,放在洁白的纸页上赏心悦目,很有书卷气。
有他在这里看着,笨笨就暂时失业了。
黛茜探着头往卧房门口瞧,走廊太长,什么也瞧不见。
“斯塔克先生在外面。”幻视道。
黛茜对他倒是从见第一面开始就不怕的。
起初不知道原因,后来想一想,大概因为他的声音跟贾维斯的声音非常相似,团子从小听着,自然觉得亲切。
此刻她看看他,抬手揉揉眼睛,揉去了刚睡醒的一点懵,没有哭。
床四周的护栏被托尼拉得高高,她站起身也翻不出去,跟往常一般乖乖地等人来抱。
幻视走到她跟前。
他矮了身子,同她平视,却不急着伸出援手,思绪涌动地不知想什么,半晌,道:“啵啵。”
黛茜就看他,踮踮脚,像每次做的那样,把小手放在嘴上拍一拍。
然后她就给凑前的男人亲了一口脸颊。
轻轻的,一碰就离了。
小雏菊没料到这一步,一时有些发愣,等到反应过来,看看幻视,抬手去抹掉他的亲亲。
真是天和地的差别待遇。
幻视完全不生气。
他思考一下,以一种认真的探究精神,继续这么挨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
黛茜觉出好玩来,很配合地嘟嘴在他脸上也碰一碰。
然后幻视抬起手,也抹掉了她的亲亲。
他突然笑起来。
然而顺带着回忆起另一场大型战役,唇畔那点笑容又一抿而灭了。
“喝得好快。”罗德赞叹道。
托尼望过去,黛茜正恋恋不舍地将奶瓶抬得高高,小嘴噘成了金鱼,想再喝一点点,奈何瓶子里实在是一滴也不剩了,舔舔花瓣似的嘴巴,手脚并用爬离了罗德的怀抱,又要来抱他的腿。
敢情并没有喝饱。明明大半个小时前为了哄她睡觉,已冲了一瓶奶喂下去。
“妈姆。”小团子揪着托尼的裤腿,呀呀地叫人,这回叫得更清楚些,见他不应也不哭不闹,只是张开了五指,意犹未尽地盯着沾在指缝间的一点点果汁看,凑到嘴边想吃一吃。
然后就给高冷得不行的老父亲抱起来,坐在他坚实的臂膀上,眼睁睁瞧着他带点嫌弃地把她最后一点食粮用纸巾擦得干干净净。
黛茜鱼一样扭了扭,动作没他快,等缩回小手来什么也没了,看看手再看看他,好不伤心地咕嘟道:“没……”
不怪这样嗷嗷待哺,实是托尼·斯塔克养了个了不得的宝宝。
放在平时,一碗粘稠的南瓜汤盛在巴掌大的小碗里,小团子能吃下去三碗。吃完不久看见他用午餐,又咕噜噜地爬到餐桌底下,扯着桌布也要吃吃他的饭。
带去看过医生,说什么毛病也没有,只是胃口好了些。
吃就吃,老爸是托尼·斯塔克,难不成还能吃穷他。
唯独叹息的是喂了这么多还小小的一只,令人不禁要怀疑小雏菊的食道是否连接着大海。
托尼此时此刻在黛茜口中又当了一回妈,扯嘴角僵硬地笑笑,还怀疑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有性别认知障碍。
但其实深究起来,团子叫妈,怎么也怪不了她自己。
黛茜摊开空空如也的手给托尼看,没得到回应,闷闷地转了小身子去看罗德,嫩嫩的手又展示出去,委委屈屈:“没。”
“快给她!”罗德道。
托尼嗤一声,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橙,在手里抛了抛,马上看见小团子的一双大眼睛亮起来,面无表情道:“说要。”
她伸长了手来拿。
奈何胳膊才一点点长,看着橙随即被举得高高,没有法子,埋头往托尼颈弯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