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之后,老爸王海麻利的将半车白薯都卸下来。这些白薯全部都装在一个个柳树枝条编制的大篓子里。
每个大柳条筐转满白薯之后,重量至少也要上百斤。可是对于身高只有一米六五多点的王海来说,似乎就如同没有重量一般,两手一扣,轻松的就搬起一筐,从牛车上搬了下来。
搬着大篓子往前继续走了几步,来到专门洗白薯的池子边,筐子一斜,半筐白薯就如同急着下水的鸭子,噼里啪啦的跳进了水池里。
王海双手扣住篓子的底部,一使劲儿。整个柳条筐便翻了个个,底朝上,口朝下,篓子里所有的大大小小白薯便都乖乖地进了池子。
因为白薯被从地里刨出来的时候,是带着泥土的。所有,白薯粉碎之前,第一步就是清洗,把身上的泥土清洗干净,省的之后过滤的时候再麻烦。
门口的这个池子不大,大概是个一米二左右的正方形,高度却只有二十多公分。一般来说能够一下子放个四五篓子就满了。
盛满之后,王海随手抄起一个木制的耙子,对着池子的白薯就开始了推起来。随着耙子不断地推动,池子里的白薯跟着不断地在水里摩擦,晃动。
很快地,靠近王海这边的一部分白薯就被洗的干干净净了。王海放下耙子,又抄起一个用细铁棍焊的大笊篱,伸进池子里,用力往下一撮,然后往上一使劲,一大笊篱的被清洗的干干净净的白薯就被捞了出来。
王海端着这一大笊篱白薯一扭身,两手一叫劲儿,对着身边的大门口一送。
“咣咣——”
一大笊篱白薯就被扔进了大门口。
王伟家的大门口是去年新盖的,地面都用水泥抹的平平的,墙也是底部用石头打底,上面全是一水的红砖。顶部没有想普通人家那样裸露着,而是用水泥预制板弄了一个顶。
关上半边用薄铁板焊接的大门,这里就成了清洗好的白薯的堆放地。粉碎机就放在门口前面一米多点的地方,可以很方便的从这里将清洗好的白薯扔进粉碎机里。
话说这年头农民的是真苦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乱收费让你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几个钱,那名头多的听得你绝对感觉好笑。像是提留,农业税这些正规的不说,各种巧立名目的摊派让后世的人都无法想象。也不怪人家老农民后来找总理述苦啊!
像是什么房屋翻建费,意思就是说,你家房子住的年头太久,不安全了,想要翻建,那么你就得去政府交这笔钱。
什么?不交?那你就等着派出所的偏三轮过来接你带银镯子住单间去吧!这年头的农民可没有二十年后那么牛气,对于这些执法机关那绝对是畏之如虎的,一见到大盖帽,那在村里再牛叉也得老老实实的。
当然了,书记,村长的肯定不需要交这个了。再怎么的也是个官不是?多少也要有点特权捞点好处吧?
这还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孩子上学,那乱收费的名目就更多了。各种练习册,各种考试试卷费,报刊费,取暖费,生火费(嘿嘿,可别跟取暖费搞混了,根本不是一回事),水费,电费,补课费,晚自习费。
什么?上晚自习还收费?嘿嘿,一听您就没见识了,晚自习收费算什么,那都是小头。真正地大头还是勤工俭学费。
勤工俭学,顾名思义,应该是学生通过自己的劳动,来赚取学费。
可是所有的八零,九零后们恐怕都会有过这种记忆——每年一到季节,学校就会专门放假,让学生回家去勤工俭学。
所谓的勤工俭学,在王勇老家这里就是每年夏天开始的采白薯筋儿。就是白薯秧子上面的长有叶片的叶柄部分。
采摘下来之后,去掉叶子喂家里的猪,兔子,剩下长长的叶柄用热水烫一下,然后晾干捆成捆,然后上交学校,抵勤工俭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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