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安静的听不见一点声音,苏潋陌走在荧石昏黄的光芒下,老者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里,他面无表情的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老者道:“已经照公子的吩咐,将炸药埋在各处。”
苏潋陌道:“这密道中的财物,你尽可取之,你我主仆,缘尽于此,你可择一处心仪之地,颐养天年。”
老者那张犹如枯井一般的面容上终于出现波动,他抬头望了一眼苏潋陌,嘴唇轻颌,欲言又止,过了片刻才道:“过去虽无从改变,但公子还有往后的几十年要活,老奴希望公子今后能按自己的意愿生活下去,沿途风景无数,公子总会遇见携手赏景之人。”
苏潋陌笑了笑,不置可否:“将火石交给我吧。”
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子,对着苏潋陌缓缓打开,待苏潋陌察觉到之时,忽然一阵晕眩,他愕然地说道:“你……你竟对我下毒……”
老者收起盒子,曲身说道:“公子使毒的本事是我教的,虽青出于蓝,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公子的手法。老奴冒犯了,且请公子好好睡上一觉,待醒来之时,自会是阳光普照之日。”
苏潋陌抓住他的胳膊:“连你都要……都要背叛我!”
老者依旧站立不动:“老奴昨日便说过,只求百年之后入土为安,这座飞羽阁,便是老奴的坟墓,来年公子若是有心,便来这坟前清香三支,老奴余愿足矣。”
苏潋陌怒道:“这是我的事,你……你没有资格擅做主张!”
老者平静道:“老奴陪伴公子十数年,知道公子最想要的是什么,公子且安心睡吧,老奴自会了结这一切。”
苏潋陌大口大口喘着气,再也没有力气说话,老者点住他身上的穴道,将他背到一处安全的石室,苏潋陌已经昏迷不醒,他坐在床前看着他,那原本死气沉沉的目光在此时竟充满慈爱。过了片刻,他拿过赤霄剑,站起来离开这间石室,密道里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上面的斯杀之声,他将火石握在手里,苍老的面容毫无表情。
一切恩怨,皆是由此而起,赤霄剑也罢,飞羽阁也罢,都不应该再留在世上,总要有人去结束这一切,而他就是这个人。
公子还很年轻,他并非十恶不赦,所作所为都是世事逼迫,他理应活下去,只要没了赤霄剑,只要没了这些,他就不必再痛苦。
老者按下机关,从密道走出去,阳光很烈,今日真是个极好的天气。
适合杀人的天气。
前厅早已血流成河,无数具尸体躺在地上,有武林各大门派的人,也是飞羽阁的黑衣人,有死在剧毒之下,也有被刀剑刺穿,侥幸存活者皆被吓破了胆,盲目奔走,寻找逃离的出口。他们都在逃命,只有慕云择在疯狂的寻找苏潋陌的踪影,他的惊龙剑已砍杀了无数人的性命,鲜血溅满他的脸颊,头发凌乱,双目通红,显得极为狰狞恐怖。
他见到面前跑来一个人,连看都不曾看清楚,挥剑都刺了过去,那人惨叫一声,揪着他的衣服滑到地上,慕云择才认出来他竟然是武当弟子,但他脸上毫无无情,冷漠的将剑抽出,其余几个原本以为遇见救星的门派弟子皆连滚带爬逃窜。慕云择一间屋子一间屋子踢开门,他脑海里似乎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找到苏潋陌将他碎尸万段。
“云择……”身后响起喃喃的呼唤,他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身来。
烈日之下,沈昀站在院中,充满愕然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这个浑身浴血犹如地狱鬼煞般的人,当真是慕云择吗?慕云择将剑指向他:“说,苏潋陌在什么地方!”
他的吐纳明显不稳,气息十分凌乱,沈昀心头一骇,他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慕云择的内力修为原就不甚浑厚,他急于求成,用歪门邪道之门修炼,虽能在短时间里使内力突发猛进,但同样也会留下无穷后患,当他无法控制住心绪时,便会急怒攻心,失去本性。
沈昀道:“你已经走火入魔,只有尽快散去内力,才能保住性命。”
慕云择哈哈大笑两声:“休再拿这些话来骗我!你与那苏潋陌就是一伙的,今日你若不说出他的下落,便只有死路一条!”
沈昀见他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样,不禁悲从心来:“死的人会是你,不是他!”
慕云择疯狂道:“赤霄剑是我的,天下第一也是我的,我不会死,该死的人是你们!既然你不肯说出他的下落,我就杀了你!”话音尚未落下,他便提剑向沈昀,沈昀无奈之下拔剑相迎,两剑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溅,尘土飞扬。
论及剑招,慕云择仍不及沈昀沉稳,但他虽走火入魔,但内力大增,出剑之时狠辣刚劲,加之沈昀仍对他抱了恻隐之心,未曾拼尽全力,两人缠斗之时处于势均力敌,不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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