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沈昀,更何况眼前是以一敌二。他神情稍有犹豫,但也不肯在晚辈前面低头,强装镇定道:“沈昀,你助此妖人为祸江湖,与武林正道为敌,便不怕招来杀身之祸吗?你若能及时回头,将这妖人擒住,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否则这江湖便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苏潋陌冲他啧啧两声:“都死在临头了,还在这里说些狗屁不通的话,要不你跪下求求我这妖人,或许我还能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唐震怒不可遏:“混帐东西,当年若非我等手下留情,飞羽山庄焉能留下后人!”
苏潋陌道:“如此说来,我该谢一谢唐门主了?”
唐震冷笑道:“今日我便除了你这个祸害,也好了结当年之事!”
话音未落,他已提剑刺出,直指苏潋陌而去。沈昀抖出剑花,剑光如虹,转眼前已与唐震过了数招,不管是身法还是剑招,他都明显处于优势,唐震节节败退,狼狈不堪,苏潋陌冷眼旁观着,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沈昀制住唐震的剑,唐震试图用内力挣脱开,反倒被沈昀震得后退数步,单膝跑到地上,口吐鲜血,沈昀将剑指向他,说道:“唐门主,你我之间并无仇怨,灵灵姑娘对我也曾有过救命之恩,今日我便放过你,但赤霄剑并不属于你唐门,还望唐门主能及早收手。”
唐震受此奇耻大辱,怎能甘心,大叫道:“狗贼,要杀便杀,何需在这里惺惺作态……”
话音尚未落下,他脖间忽然觉得一凉,苏潋陌的折扇已经横在上面,扇柄上赫然就是一把寒光迸现的匕首,正抵在他咽喉,只需稍稍再向前一分,便会血溅当场。唐震愣在当场,苏潋陌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沈兄,你瞧这位唐门主如此英雄大义,一心求死,不如我们就成全了他吧。”
他虽然在笑,但眼中杀意却冰冷了空气,沈昀知道他这句话绝不是在玩笑,艰难地说道:“灵灵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还请苏公子……”
苏潋陌为难的皱眉:“沈兄都在为这人求情,那我该如何是好呢?”
那匕首就在脖子上,唐震连动都不敢动,但让他向苏潋陌讨饶,更是万万不可能:“我堂堂一派掌门,岂能受你这奸邪小人施舍!”
苏潋陌凝眉沉思片刻,点点头道:“唐门主说得是呀,况且灵灵姑娘对沈兄的救命之恩,于我何干?所以这该杀的人还是得杀,唐门主,你说是吧?”
唐震那话不过是用来撑门脸的,他坐拥今时今日这般的身份地位,怎么甘心死在这荒山野岭?苏潋陌的话分明就没有留下余地,他的脸色顿时白了,强撑着说道:“当年之事或许当真是个误会,你若能将赤霄剑送回,我必会做主重查此事,为你讨回公道。”
苏潋陌俯身道:“那我岂不是该多谢唐门主的大恩大德?”
唐震依旧半跪在地上,匕首就在他咽喉上,他不敢挪动半分:“是非对错自有评断,你飞羽山庄若是冤枉的,我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为了能活命,他已将身面放至最低,这话句句都在讨好苏潋陌,苏潋陌低垂双眸,脸色似乎缓和了几分,笑得分外亲切:“唐门主说得确实有道理,只可惜……我并不需要公道!”
话音刚落下,连沈昀都认为事情会有转机的时候,匕首已经割断唐震的脖子,鲜血飞溅,喷满苏潋陌的白衣。唐震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咯咯声,身体倒下,猛得抽搐两下,再也没有了动静。沈昀愕在当场:“你……你……”
苏潋陌抹去匕首上的血,缓缓站起来:“怎么,你觉得我不该杀他?”
鲜血仍在不断涌出,渗进泥土,一点一点扩散开来,唐震的眼晴睁得极大,似乎死不瞑目。沈昀沉默了许久,将无名剑收回剑鞘,说道:“不,你确实应该杀他。”
苏潋陌笑了起来,如春风里开放的桃花,那般风流多情,可他所说的话,却是寒冬里最冰冷的那阵风:“我不止要杀他,还要杀更多的人,所有当年参与过那件事的人,我都会让他们死得很惨。”
沈昀没有说话,他终于知道苏潋陌为什么要夺赤霄剑,为什么要策划这整件事,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深入骨髓的仇恨。苏潋陌脱下染满鲜血的外衣,扔到悬崖下,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说道:“这山里可不太安生,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他看都不再看唐震的尸首一眼,转身很干脆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