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消受美人恩,有时候真真不如这漠视来得自在,沈昀没有看她,也没有去端面前这杯酒,只望着苏潋陌说道:“宝图已经在苏公子手里,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走了?”
苏潋陌一点也不着急:“天还未亮,沈兄怎就这般耐不住性子?方才若非我按下机关救了你,恐怕你现在身上还得多出几个血窟窿,沈兄难道不该感激我吗?”
黑白颠倒指的大约便是眼前这样的事,沈昀怒极反笑,举杯道:“好!那我便以此酒谢过苏公子的救命之恩!”
苏潋陌直到身子,很是受用的点头:“知恩图报,才是君子所为。沈兄,你瞧我宁愿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要救你,待你可算得上是情深义重了。”
沈昀将空杯伸向娇子,娇子虽然极不愿侍候他,但有苏潋陌在场,她也只有乖乖斟酒。杯子再次倾满,沈昀一饮而尽,道:“这第二杯酒便多谢苏公子的情深义重。”
苏潋陌叹气道:“若非为你,我那些珍宝古玩也不会被人捣个粉碎,一想起来这心头可痛得厉害啊!”说着,苏潋陌便捂住心口,眉头紧蹙,满脸惋惜之色。沈昀抬头喝下第三杯酒,将空杯置向苏潋陌,说道:“这第三杯酒便是给苏公子赔罪,你可是满意?”
苏潋陌无所顾忌的大笑两声:“你这报恩与赔罪的法子还真省事啊!”
沈昀冷笑道:“苏公子颠倒黑白的本领,才叫人叹为观止。”
苏潋陌饶有兴趣地望着他:“怎么,你生气了?”
沈昀冷冷地说道:“我只希望苏公子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苏潋陌从榻上站起来,缓缓迈着步子走向沈昀:“我说过许多话,真的也有,假的也有,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开始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或许在我说的时候,它是真的,但到了后来,它就变成假的了。”
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近在咫尺,微微弯起的眼角,带着三分讥诮,七分风流,似笑非笑望着沈昀说道:“连我都不相信自己,沈兄又为何相信我?”
沈昀没有回答,他有一百个转身离去的理由,但凭一个理由便足以让他留下——因为赤霄剑仍在苏潋陌手里,他承诺过,要亲手交还给慕云择。苏潋陌看到他眼里浮起的无奈,愈加觉得兴奋,他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只要沈昀越愤怒越无奈,他就越开心越舒畅,便是躺在花开遍地的桃林中醉上三天三夜,也不及眼前这个男人此刻的神情让他觉得快活。
苏潋陌长长叹了口气,不客气的往沈昀心头又撒了把盐:“不过沈兄若能时刻提醒我,我或许还真会记得。”
密室的石门在此时开启,手执蓝宝石龙头拐杖的老者走进来,苏潋陌终于不再为难沈昀,转而问老者道:“上面情况怎么样?”
老者干涸的声音像口枯井般毫无波澜:“武当冯兆谷与少林慈正仍留在宅中,陈家大公子领着其他人正守在各处要道。”
苏潋陌嘲讽地说道:“人来得倒是齐全啊!沈兄,你说这次我们应当如何逃出生天?”
沈昀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苏公子不会走一条没有出口的路。”
苏潋陌得意道:“果然还是沈兄了解我呀!”
沈昀站起身道:“现在可否起程了?”
苏潋陌拍了拍袖口沾上的灰:“左右是要走的,也好,就现在吧!”他将目光投向那老者,又道:“我离去的这段时日里,你便在飞羽阁好生看着,若有人收上门,你知道该怎么应付。”
“是,主人。”老者垂眉恭敬地说道。娇子眼眶泛红,拉着苏潋陌依依不舍地问道:“主人,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潋陌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笑道:“我人还没走,你这便耐不住寂寞了?”
娇子羞红了脸,叮嘤一声,娇嗔道:“等主人回来,身边又会多上几个美貌姬妾,到时候哪里还会有奴婢的位置。”
苏潋陌旁若无人的将她揽进怀里,视线似有若无瞟向沈昀,轻笑道:“世间确实有不解风情之人,但本公子绝不会是其中之一。”
娇子几乎要像一滩春水般化了去,她明眸含情,水光点点,柔声说道:“那奴婢便在这里等着公子回来。”
佳人眼里的浓情是真是假难以分辨,但苏潋陌脸上可没有一丝不舍,他很干脆地推开她,和沈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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