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张桌案,桌后一个壮汉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
王捕快走近那人,低声耳语了几句。壮汉挥了挥手,几名捕快便退到一边,只剩下苏拙一人大大咧咧站在中间。壮汉沉声问道:“苏拙?”
苏拙接口道:“正是在下。”
壮汉讥道:“你的兴致倒是不错!”
苏拙面带微笑,道:“不敢不敢,比起大人来,小可无案牍之劳形,自然能寄情声色。大人若是舍得这功名富贵,定然也能如小可一般!”
壮汉没有理他,起身走到苏拙身旁,左右打量,道:“我听说你来到金陵数日,每晚只在醉仙楼厮混。”
苏拙回道:“醉仙楼的玉瑶春是秦淮,不,是金陵一绝。只可惜概不外卖,我想喝这酒,自然只能到醉仙楼去。”
壮汉道:“哦,你到醉仙楼居然都不找妞儿,莫非醉仙楼的姑娘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苏拙皱眉道:“这个嘛……”
壮汉也不等他回话,又道:“你每夜在醉仙楼喝到亥时,必然乘着城门关闭前出城。”
苏拙眉头皱的更深,道:“想不到堂堂衙门捕头还有窥人隐私的癖好。”
壮汉哈哈大笑,道:“老子对你的隐私不感兴趣,只不过是好奇,你每晚花重金喝酒,却要去城外小庙借宿。”
苏拙无奈道:“今日被大人耽搁了,恐怕只能露宿街头了。”
壮汉仰头哈哈大笑,道:“你这人倒真有点意思,你可知道我是谁?”他声若惊雷,此时在苏拙耳边响起,震得苏拙耳膜鼓荡。
苏拙道:“我不但猜到大人是谁,还大概猜到大人这么晚请我过来所为何事。当然,那个给大人出馊主意的人,我也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壮汉显然一愣,满脸狐疑,道:“哦,那你倒说说看。”
苏拙道:“若我猜得不错,大人便是人称震天雷的秦雷秦捕头了。”
秦雷目瞪口呆,问道:“你以前见过我?”
苏拙道:“我倒从未见过大人,只是这也好猜。从醉仙楼出来,我虽看不到外面,但心算一下,便知向北走了大约三里地,而这一带只有金陵的天牢。能坐在天牢衙门里随便呼喝的,整个金陵城不过五人。而方才我看到大人右手手掌里的茧子与旁人大不相同,乃是所使兵器奇特所致。我若猜得不错,该当是铁尺。金陵城里使铁尺的高手,又在官府当差的,自然便呼之欲出了。我听闻秦捕头性如烈火,又为人忠厚,嫉恶如仇,所以我今日称呼一声大人。若是换了旁人。苏某早已扬长而去,岂会在此聒噪这许久。”
秦雷哈哈大笑,模样竟有几分憨态,道:“你说得不错,我便是秦雷。那你再说说,今日带你过来所为何事啊?”
苏拙道:“自然是为了昨夜在江边发现的无头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