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兄妹不敢上前,远远观望。众官兵则围在前面。
苏拙已经蹲在尸体旁边,细细查看。尸体面目朝下,苏拙没有触碰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只见尸体后脑被打破,脑浆都已迸出,血正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尸体脑后的血迹已然凝固,全身衣衫湿透,虽然大半个身子有草棚挡雨,却还是湿透,显然已死去多时。
江魁分开旁人,大步上前,一见尸体,目瞪口呆,又见苏拙自顾自蹲在前面,一把将他推开,喝道:“你是什么人?给我拿下!”
身后两人应声而上,按住苏拙肩膀。苏拙这才回过神来,道:“你们做什么?”
江魁没有理他,蹲下身子,将尸体翻了过来,原来竟是胡光!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苏拙却仿佛恍然大悟,自语道:“果然是他!”
江魁听见,起身面向苏拙,阴冷道:“你说什么?莫非就是你害死胡光的?”
苏拙摇头道:“不是。”
江魁道:“那你为何说果然是他?”
苏拙道:“方才我并没有翻动尸体,却大概能猜出来死者就是胡光。只因这地上的脚印就是证据!”
江魁一愣,道:“脚印?”众人都低下头去看地上的脚印。但是一块地上本就泥泞,已经被众人踩得不成样子了。
苏拙挣脱两人,道:“方才我与竹娘到此处时,现场还没被破坏,地上只有一行脚印。”说着往前远离柴棚数丈,向地上一指。此处没人走过,隐约可见一排方形印子。
有人疑惑道:“这怎么可能是脚印?”
苏拙点头道:“怎么不可能?昨日半夜开始,雨势转小,但是此处泥土很稀,要让脚印留到此刻也不容易。但胡光的脚印却与旁人不同。只因他左腿有伤,右腿便要使出更多力气来行走,所以他右脚的足印比常人更深。昨日一场雨将泥土打湿,再加上他所穿官靴底子坚硬,就留下了这样一行印子。”
众人照着他所说的再去看,果然一点不错。苏拙又道:“尸体右脚鞋底沾了厚厚一层泥土,左脚上泥土却不厚,这也是明证。”
江魁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也信了七八分,大声道:“是谁最先发现尸体的?”
陈掌柜畏缩地举起一只手,低声道:“我……是我……”
江魁狠狠道:“来人,把他也拿下了!”
陈掌柜被他一吓,又瘫在地上,嘴唇哆嗦,连话也说不出来。竹娘颤声道:“军爷,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当家的……胆小怕事……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杀人啊……”
江魁瞧陈掌柜模样,早就心中鄙夷,也不信是这样的人能杀死五大三粗的胡光,哼了一声,道:“与你们有没有关系,也由不得你们说了算,先押下再说!”
众官兵中突然一人大叫道:“恶鬼索命……恶鬼索命啊!”喊着就往外跑。
江魁“哼了一声”,喝道:“唐人杰、杨树华,把李金按住了!”两人应声而去,可是那李金似乎被吓傻了,任凭旁人如何劝慰,只是一个劲喊“恶鬼”。
苏拙没有理会旁人,走到尸体旁边,用手捏捏按按。钱豹喝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