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滚了半米远。
“哦!该死的!上尉中弹了!”
“上尉!上尉!该死的!”
艾哈德躺在地上,放大了的瞳孔没有焦距的盯着天空一动不动,部下呼唤自己的声音空灵而悠远仿佛就像遥远的天堂的呼唤,直到一张满是焦虑的大脸遮住了蔚蓝的天空才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全身像过电一样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后双眼又恢复了焦距,一个翻身重新趴在地面上大声咒骂到:“狗屎!狗屎!狗屎!狗屎!”仿佛这样能驱散刚才那一瞬间缠绕在心脏上的死亡的恐惧。
“我他妈没事!把我的头盔给我!”
接过自己的头盔,一眼就能看见左侧一条触目惊心的凹槽,那是子弹划过的痕迹,艾哈德忍不住又痛骂了一声:“狗屎!”然后将救了自己一命的头盔狠狠的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还没等艾哈德重新下达命令,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就传入了他的耳朵,紧接着就是凄惨的呼喊声:“我的手!我的手!”
刚刚给他递来头盔的那只手已经满是鲜血,被子弹削断的食指和拇指在一条皮肤的连接下悬挂在手掌旁不停的晃动。
“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自己爬到后面去!等战斗结束后,我们会治好你的手的!”艾哈德只能大声喊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不断有人中弹,然而现在根本没有人能理会自己身旁倒下的战友,连把伤员从阵线上拖下的时间都没有,前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俄国人,如果冲上来那自己就是个死!
“我们需要火力支援!狗日的迫击炮再不开火我们全他妈要死!”艾哈德爬到战场电话旁冲着前沿观察员大吼到。
“这里是第二观察点!炮击任务!密位二八零零!坐标三五四至四五六,束状散布!距离二百!进攻中的敌方步兵!请求全部火力!”用不着艾哈德大喊大叫,观察员此时也已经在歇斯底里的狂吼。
就在俄国人几乎冲到德国人面前的时候,空中终于传来了迫击炮弹下落时划破空气的声音,急速射的4门迫击炮不记弹药消耗的射击让德国人面前那并不算宽的空地被爆炸的火光和烟尘所遮断,突如其来的炮击终于将俄国人拦在了灌木丛前50米的地方。
但是正面进攻受阻依然没有让俄国人放弃,德国人惊恐的发现左翼更多的俄国人发起了进攻!
“他们从哪冒出来的!”
“后退!后退!他们想包抄我们!”
就在德国人为了调整阵线就要撤退的时候,金属的摩擦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出现在德国阵线的侧后方,这难听的声音此时在德国士兵而耳中宛若天籁!
“我们的突击炮!”
2辆2号突击炮掩护着1个排的步兵斜着插进了俄国人的侧翼!想要侧袭的俄国人被侧袭了!
俄国人的机枪手立刻调转枪口对准这两个从未见过的钢铁怪物狠狠的扣下了扳机,密集的子弹在突击炮的车体上撞击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飞溅的火星宛若节日的烟花。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突击炮继续前进,灰色的车身从德国阵线的侧翼驶过,笔直的开到了距离俄国人的机枪火力点前不到200米的距离上。
驾驶员一踩刹车,突击炮的车身微微前冲,然后再垂直螺旋弹簧的作用下恢复平稳,紧接着75毫米火炮发出了巨大的轰鸣,炮声在绿地上空回响,巨大的爆炸瞬间将绿色的草皮被掀上天空露出下面黑褐色的泥土,飞溅的泥土中混杂着马克沁机枪四散的零件和俄军士兵的抛飞的残肢断臂。
猛烈的气浪甚至将旁边的一名俄军士兵抛到空中飞出数米后狠狠的砸在地面上,那面目全非的惨状摧残着每一个看到这惨烈一幕的俄军士兵的士气。
“他妈的干的漂亮!”而德国步兵看着一幕却充满了兴奋的狂喜!
突击炮的每一次停车都意味着一发75毫米榴弹会在俄国人的阵型中间炸开。跟在突击炮旁边的步兵用坚固的车体做掩体对准俄国人的不断的开火,更有人爬上突击炮的车体后部,站在发动机上方操作着架设在车长舱盖前的MG4轻机枪来回扫射。
这只生力军的加入让战场的局势瞬间改变,面对坚不可摧的钢铁怪物和稳住了阵线的德国步兵倾泻而来的火力优势,俄国人终于顶不住了。
“开火!继续开火!哈哈哈哈哈!”混杂着兴奋、庆幸、后怕、发泄的复杂情绪的德国人对着陷入混乱俄国人发出张狂的笑声。
“给我狠狠的打!别让他们跑了!”满脸都是泥土和草屑的艾哈德上尉一扫刚才险些阵线崩溃的狼狈相,兴奋的对着三三两两开始逃跑的俄国人扣动扳机。
“跑吧!跑吧!赶紧跑吧!”有的人一边喊着让俄国人快点跑一边不断的抠下扳机。
“1、2、3、4……”有的人仿佛在像打猎一样数着自己击中的猎物。
刚刚还被死死的压在地上的德国人此时甚至爬起身子半跪着朝俄国人的背影开火,仿佛像要将刚刚笼罩在自己心头上的死亡阴影通过给俄国人带去真正的死亡才能宣泄一样继续开火。
俄国人退回了城区,枪声终于停了下来,德国人没有追击,即使击溃了俄国人2个营的进攻,发起进攻冲进城区都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冲到了城区边缘的突击炮开始缓缓后退,履带驶过层层叠叠的尸体,被碾碎的肉泥、野草和泥土被鲜血混合在一起,让这片深秋中的绿地染上了黑红的颜色。
通过无线电报话机得到了坐标的装甲列车开始用105毫米榴弹炮开始发出轰鸣,城区中不断升腾起的烟雾和飞上天空的砖石意味着缩回了城内的俄国人依然无法逃离死亡,不过这和还来不及休息就开始挥舞工具挖掘战壕的步兵们已经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