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和他们约在红房子,严初心去豫园通知了黄丽丽,让她跟他们一块儿去。
他们停在一座红色的仿砖瓦结构的洋房前,路边的落叶树林给它增添些许柔媚。服务员将他们带入四层的包房,这里极具法兰西风情。传统的西餐桌,经典的西洋油画,复古的吧台和灯饰,让人仿佛回到了民国上海。
没一会儿,走入两个人。年纪较长的那人头发非常整洁,白衬衫一尘不染,西装裤烫得笔挺,尖头皮鞋擦得锃亮,标准老克勒的打扮。另一个中年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眼镜,比较白净,气势较弱。
两人向他们点点头,中年男子和陈天佑打招呼:“夏海波。这位是我的父亲夏汐文。你想必是联系过我们的陈主编?”
初心看了陈天佑一眼,哼,还主编呢,也够能编。
陈天佑指了指初心:“这是我们社的记者。”
初心回头瞥见黄丽丽,她呆呆地站在那,循着她的眼神望去,她在看夏海波。初心又打量了下夏海波,他确实和旧期刊照片上夏文正的气质有几分相似。
夏汐文看上去不过60多岁,保养得当,身体也很强健。
在交谈的过程中,初心也有些吃惊,陈天佑懂不少专业的音乐知识,他和夏汐文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也借此了解到不少夏文正的事情。
“我和叔叔是没有见过面的,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过世了。他没有子嗣,所有的遗物都交给我父亲保管。但不知为什么,听家里人提到他的事,我也看过他的作品,就是感觉特别投契。而且我们整个家族好几代,只有我和他有些音乐天赋,所以我走上这条道路应该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
“你叔叔是哪一年去世的?”
“1931年。”
“也就是民国二十年?”初心看了看陈天佑和黄丽丽。
丽丽一脸惊异。
“生病?”
“听我父亲说,是意外。出事的那天叔叔特意去买点心,说要去医院看老朋友。那天国民党在大批逮捕共产党,正好有共产党也在那家点心店接头,中途发生了争斗,我叔叔无辜中枪,没救过来。后来我们家里去要说法,他们证实他并非共党后,也不过赔了些钱就草草了事了。”
“夏老,我们社最近计划做音乐家族的主题。外界知道你叔叔的人并不很多,所以我们希望能拿到一些独家的原始资料作参考。”
夏汐文欣然应允,让儿子回家去取,其他人留在包间内用餐。
夏老牙口好得惊人,胃口好身体就好。
初心盯着店里的看家菜法式烙蜗牛,久久不愿落叉。蜗牛壳比较尖长,蜗牛底下垫的是马铃薯泥,蜗牛肉底部比较厚。在夏汐文的大力推荐下,勉强尝了一只,觉得没什么味道,说不出好。也许因为心境两样,夏老一代吃的是情调,多了回忆的调味。
饭后,夏汐文父子与他们告别,夏老嘱咐他们:“日记里有些内容是关于私生活的,你们在写文章的时候尽量不要涉及,感谢。”
陈天佑等人回到陈的房子,艾弘时并不在家。
天佑把拿回来的小纸箱交给黄丽丽,留她一“人”独看,拉着初心去了弘时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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