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抹额,身上搭着闪金团福褥子,怀中抱着鎏金暖炉,捧了一卷书在看。
成嫔随着未梳上前去,福身请安,抬头见惠妃在看书,亦不知是什么书,只是厚厚的一本,心中便不由生出些仰慕来。
惠妃放下书卷,温声叫人端上锦杌来,虽笑着,但显然声音有些虚浮无力:“快别多礼,大冷天的过来便是你的心意,坐吧。”
成嫔坐下,方问:“娘娘可是正在身上呢?”
见惠妃微微颔,成嫔又道:“奴才在娘家学过一个土法儿,说是将砂子拿粗盐炒热了,缝在包袱里捂着,最好不过的。”
惠妃笑着道:“你有心了,回头就叫他们按这法儿做一个,若是管用,回头再把这法子教给贵妃,她倒比我还弱。”
成嫔不由道:“娘娘待贵妃娘娘可真真儿如同亲妹子般。”
惠妃见未梳送上茶来,只摆手叫她喝茶,声音和气:“我是打小瞧她长起来的,情分到底不同些,偏她又纯憨,没个成算。”
成嫔听到这话,打量屋内只有未梳一个,却是站起身来,屈膝拜倒在惠妃榻前。
惠妃忙起身去扶她,又说:“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因惠妃身上不耐烦,却是未梳上前将人半拉半扶起来。
惠妃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柳眉微卷,眸中几许薄薄哀愁,关切道:“有什么话儿你便说罢。”
成嫔喟叹一声,娓娓道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儿,自入宫来,娘娘是奴才见过最怜贫惜弱的,若非当初您再三打人来提点,不说七阿哥来不到人世,便是奴才,也早去地底下了,如今虽七阿哥有些残疾,奴才心里已是知足了。只求娘娘好人有好报,叫那起子黑心烂肝的,都不得好死。”
惠妃丽眸中一抹冷光转瞬即逝,却一如既往的温和道:“这也是你和七阿哥自个儿的福气所至。”
成嫔羞赧一笑,上前接过满袖手中的软锤,跪在脚踏上为惠妃捶着腿脚,说道:“奴才听得一桩伤天害理的事儿,便想着来告知娘娘。”
惠妃听到这话,神色一悚,抬目示意满袖一眼,后者屏退了众人,自去帘外守着,惠妃才问:“究竟是何事?”
成嫔也停了手中动作,将在延禧宫听到僖嫔主仆的对话细细说了一遍,惠妃不由柳眉轻蹙,摇头轻声骂道:“这帮人,简直黑了心肝。”
成嫔又道:“娘娘这样聪明的人,定有好的法子,也免得那无辜孩童受累,奴才寄人篱下又人微言轻,也是没有法子。”
惠妃再对她的话中便多了些安慰的意思:“你放心,我自有法子收拾她们,你出来久了怕招她疑心,先回去罢。”
成嫔这才松下心口一块大石,退了出去。
满袖挑了帘子进来,见主子凝神思索着什么,素手一下一下轻抚着铜胎手炉,虽一言不,周身透出的那种气势却十分肃杀,许多年了,约莫打从那年上元节出了‘私会和尚’之事,皇上就此冷落主子开始,便从未见过主子这副神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