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马贵人是万岁爷狩猎时偶然遇见的,险些葬身虎腹,被万岁爷所救。皇贵妃为了压制宜主子,便做主留下了她,说是已经……侍寝了的。奴才又去找了随扈的伺候膳食的兄弟打听了,说是皇贵妃对马贵人也不怎么理睬。哦,对了,李谙达叫咱们主子别忧心,马贵人虽长得不差,但实在是个乡野村姑,大字都不识几个,连贵妃一根头丝都及不上,咱们万岁爷毕竟是男人,图个新鲜罢了,后来娘娘的书信到了,万岁爷就再没见过旁人。”
他又压低了些声音道:“李谙达还有句诛心的话儿,咱们娘娘在后宫中本就势单力孤,皇贵妃娘娘却笼络了郭贵人、端嫔和僖嫔,李谙达说,马贵人即便粗苯些,娘娘拢在麾下,总归是个助力。”
春早有些不以为然:“这乡野女子,却别有一番风情,我瞧她的眼睛,像是野猫儿似的,怕是不服管。”
正说着,见宜妃和惠妃一前一后脚步匆忙地过来,春早忙止了话,迎上去请安。
宜妃气色不错,只出语仿佛带着些火气似的,问道:“你们主子呢?”
春早忙回禀:“才从皇贵妃那里回来。”边说边掀了帘子送二人进去。
宜妃见容悦正伏在桌上抄佛经,直气地拍案道:“我才听说,怪我回来就忙着宫里的事,没早早儿去慈宁宫,竟不想出了这样的事,若是我在,定然替你回绝了,”她语气中满是打抱不平的意味:“她也就欺负你好性儿,你瞧她把人塞进我翊坤宫试试。”
惠妃在一旁安抚道:“行啦行啦,这丫头已经够委屈了,传出去岂不又成了她的不是?”
容悦面色却淡淡的:“宜姐姐定然累了,早些回去歇着罢,我没事。况且,万岁爷想宠谁便宠谁,如今恩宠马贵人,也没什么错处。”
宜妃这才意会到这个傻丫头根本计较的不是地方,笑道:“你呀,我和惠姐姐都担心你被承乾宫那位算计,却原来你是打翻了醋坛子,若为这个,姐姐给你句定心话,只管放心,这马贵人多半就是皇上一时新鲜罢了。”
她说到这儿又忍不住笑起来,抬手从和萱手里接过茶碗,闲说着话儿:“说起这马贵人,倒想起一桩趣事儿,说是马贵人头回侍寝,嬷嬷们服侍着沐浴,梳头时一个虱子爬到腕子上,倒险些吓的那嬷嬷跳脚,三四个人围着捉了半夜,又找了药来洗头,才去干净了。”
惠妃听到这话也有些忍俊不禁,不成想皇帝竟这样荤素不忌了。
容悦心底却无半分轻松,马贵人的虱子长在头上,她们这些人的虱子是生在心里,不拘哪处不见天日的阴森地方,冷不丁咬一口,便是鲜血淋漓。
宜妃见她这副形容,越不大放心,只捡了东巡路上的趣事儿来说,惠妃也好心陪说着,只容悦心不在焉似的,好歹陪着说了会子话,便送二人出了门。
御膳房送来晚酒点心,她却全然没有胃口,见那锅贴儿橙黄溜脆,夹了一个咬了一口,却是茴香猪肉馅儿的,也没了胃口,才要躺会儿,偏皇贵妃又遣雅卉来请她去交接宫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