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儿递上细布,孝庄接过手中擦拭干净,才递还给容悦:“这还是哀家的义女和硕格格孔四贞年轻时用的,后来她远嫁云南,便把此物留给我做个念想,如今我把它送给你,也不致蒙尘。”
容悦听见说是孔四贞的物件,忙上前恭敬接过,因知道孝庄与孔四贞母女感情向来不错,只是一别经年,她怕孝庄难过,忙安慰道:“如今三藩邸定,四贞姑姑定然安然无恙,老祖宗莫要过于挂念了。”
孝庄含笑微微摇头,她心里装着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儿,要护着该护的人,防着该防的人,早就硬如顽石的心,岂会如此容易伤怀?
她抬手指着大公主坐着的地方,说着:“以前四贞就常在那里坐着写字,她性子极沉,一写便是一整篇的樱桃小楷,倒是福临,写个字慌慌张张,总捺不住性子。”
容悦听见她说起往事,语气便遮不住感伤,只是不知如何规劝,半晌终归笑道:“皇祖母,今儿外头日头好,悦儿陪您去御花园赏花罢。”
“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跟你姐姐一样,”孝庄微笑道:“皇祖母累了,想歇会儿,你且回去罢,仔细想想皇祖母留你这半个时辰的用意。”
容悦福身应了是,出门时见慈宁宫领太监刘忠脚步生风般走来,险些撞上她。
刘忠看清了人,忙跪地道:“奴才死罪,冲撞了贵妃娘娘玉驾。”
容悦对慈宁宫的人素来客气,忙叫他平身,问道:“谙达这样急匆匆的,莫非有急事?”
刘忠面上神色便有些尴尬,想了想,只道:“若娘娘不急着走,不若再逗留片刻,太皇太后素来疼爱您,若有个不顺心气之处,您在边上规劝着些也好,。”
容悦狐疑一向老成持重的刘忠究竟为何事这样愁,只点一点头,先回了暖阁。
孝庄正和苏茉儿说话儿,见容悦去而复返,不由好奇。
容悦含笑说:“才得了老祖宗的赏赐,思来想去总该卖弄卖弄的是。”
孝庄略带些无奈摇头笑道:“那就吹奏一牧曲来听听。”
容悦应了是,便见苏茉儿引着刘忠进来,后者打了个千道:“禀太皇太后,恭亲王的车驾已经回京了。”
孝庄面上瞬间现出笑容来,点头道:“好好,”她仓促间左右四顾,容悦忙上前去问:“皇祖母找什么?”
孝庄拉住她手压了压,又吩咐刘忠道:“去吩咐他,今儿先歇一日,明儿再进宫来请安。”
刘忠面上隐有难色,只不知那事该不该禀,却见容悦投了眼色过来,方应了声嗻。
孝庄正沉浸在孙儿回京的喜悦中,并未觉刘忠的古怪,苏茉儿却将这些收在眼里,等服侍孝庄歇了午觉,才寻了由头出了暖阁。
刘忠直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见苏茉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苏嬷嬷,这事儿也是万万瞒不住的,求您万万想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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