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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纳罕,却赶忙推门进去,见明光罩上垂着的帷帐揭开,皇帝趿着双软底鞋,披了件姜黄色中袍,吩咐道:“去叫容瑾来。”
思勤不敢多问,忙退至暖阁,春早面上带着些急色迎上来。
思勤只道:“你帮我听这些,我往后头芜房去一趟。”
春早见她去的急,没有问出所以然,又不敢进寝室去,心中不安,若百爪挠心一般,半晌见容瑾与思勤前后脚匆匆进来,又去了寝室。
春早贴在门上只隐约听见皇帝与容瑾说了两句话,容瑾便开了柜子,找出一只掐丝珐琅的小盒儿来,思勤则备了一盆温水并几块整洁的方巾送入,片刻又双双退了出来。
容瑾掩上门道:“你且去歇息,这里换我守着罢。”
她已是三十如许的年纪,就在供奉,思勤还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只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春早见她气定神闲地坐在小杌子上闭目养神,只试探着轻声问:“不知是否容小主身子不适?”
容瑾微微抬目,却显得冷冷的不大近人,半晌只道:“你是容贵人贴身服侍的,怎的连主子身上有伤不能服侍都不知道,好在万岁爷仁慈,并未怪责下来。”
春早方微微松了口气道:“是我疏忽了,下回定然仔细当差,及时往敬事房报备。”
容瑾见眼下既然皇帝未曾动怒便不问也罢,左右到了亥时三刻,便要迎主子回宫,到时再问也不迟,只是她心中暗道,再有下回,决不能叫主子随着性子行事,想到这转目去瞧那西洋钟,耳边听得钟锤嚓嚓摆动声。
室内极静,容悦心中数着那钟摆之声,约莫是十七八下,伤处微沁凉意,只浑身却仿若火烧一般,双手抓握着身下褥单。
床侧一盏飞鹤薄纱衔灯晕黄的光线下,寝室内一切都显得静谧,仿佛沉沉睡去一般。
半晌见皇帝从旁揭过杏子黄绫被为她掩上双腿,起身去铜盆里净手。
容悦被他瞧了伤处,一怕遭他嫌弃,二怕受他责怪,又羞又愧,只怕明日传出去惹人笑话她不尊重,方开口只唤了声:“皇上。”便只是伏在明黄方枕上哭的梨花沾雨。
皇帝想起白日里自己过于着急了些,她竟也不吭声就那样受了,想到这微觉疼惜,只抚着柔润的唇瓣上两枚齿印说道:“是朕不好。”
容悦见此倒止了哭泣,只道:“没有,是我不好,原该打发人去知会敬事房的。”
“这都无妨,”皇帝温声哄着:“只是这会子天气炎热,寻常小伤还担心邪毒入侵,以致热毒蕴结,若非朕碰巧看见,你还不肯好好调治,落下大毛病怎么好?”
容悦听他不仅不责备,反倒关怀维护,心中感动,伏在他膝头泣道:“原以为养两日就好的。”
皇帝抬手抚着她肩背安抚,只觉手下温腻如上好暖玉,兼之这满室旖旎之景,忍了忍,却是欲言又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