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絮恭维数句,又问道:“娘娘果真要写信求舅老爷为诗成的哥哥谋个差事么?”
端嫔微微笑着:“如今差事哪是这般好谋求的,况且她那哥哥是不成器的,到时候牵累阿玛又怎么好,我只消把这事告知佟贵妃,以佟贵妃那骄傲的性子,必会叫她娘家出手,即便日后出了什么差错,也只是她佟家的事罢了。★”
挟絮赞道:“娘娘圣明,说到底,娘娘都是为贵妃娘娘牵个线儿,出个主意罢了,怎么出力,自然要看贵妃娘娘的了。”
端嫔微微一笑,耳听脚步声传来,警觉地回过神来,一回头厉声责问:“谁!”
只见淡紫色重重帐幔深处立着个小女孩,却是二公主穿着明紫绣牵牛花的睡衣,一边睡意朦胧地揉眼睛一边怯怯说道:“我害怕,端娘娘,我额娘什么时候回来。”
端嫔眉目间警惕之色便是一松,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温柔,她微微一笑,轻步上前扶着二公主的肩膀,温声哄道:“你额娘陪着你皇阿玛去瀛台了,端娘娘陪着荣宪睡好不好?”
荣宪公主点点头,由端嫔牵着手回到床上躺下,端嫔细心地为她盖好绫被,轻轻拍着,二公主不多久便陷入睡眠,小小年纪皮肤轻薄地近乎透明,身躯也是小小的,她不由想起自己那个早夭的孩子。
她是不大可能再有孩子了,那么,她一定要把三公主夺回来,不管这条路多么难走通,想到这,她探入袖中,无声握紧双手。
室内静无人声,四扇槅扇窗户大开着,透过窗户的方寸之地,依稀可见李德全在院子里站着,小心翼翼地指挥着粘杆处的人捕蝉。
皇帝手中朱笔落在奏章所用的雪白宣纸上出沙沙声。
想来那蝉多且隐秘,一时捕捉不尽,暖阁里仍是聒噪得很,皇帝勉力阅览奏折,不多时面前批阅过的奏章已堆叠成厚厚一摞。
德嫔见皇帝近大半个时辰都一言不地低头揽阅奏章,神色似乎还有些郁闷,她怕打扰皇帝处理政事,不敢轻易说话,轻手轻脚地端了茶碗撩帘子出去,交给容瑾换茶。
她见四下无人,方低声问容瑾道:“皇上可有什么烦心事?”
容瑾知道德嫔性子温顺和婉,又想着是些不打紧的话,才低声说道:“前儿长春宫的事,宜主子、荣主子、端主子、僖主子几个都来请见问安,连戴佳贵人都来过一趟,皇上见不见是一回事,可都记在心里了,偏卫常在一句关怀的话也没有,皇上起早还问起李谙达钟粹宫有没有消息来,想必是因为这个闹不痛快了。”
德嫔心下顿时明白,原来是因卫良莳……她想起早上去慈宁宫请安回来的路上,端嫔私下里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心中已有主意,仔细计较过,才缓步回了明间,温柔地掏出别在衣襟上的绢罗帕子为皇帝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又执了葡萄花样的纨扇在一旁轻轻打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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