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往后缓缓地退了几步,击掌两下。
雕花木门推开,“程沛”跨步进来,冲常宁打了个千儿。
常宁语气淡然,撩袍在玄漆木椅上坐下道:“你带容格格去无定河见皇上。”
皇上去了无定河?容悦心中吃惊,却只道:“不敢劳驾。”
常宁眯起双眸,他本坐在阴影里,便如同一只孤狼,吐出的几个字清晰又苍冷:“你没有选择。”说罢一挥手。
许易抱拳应嗻,从胸中掏出一只竹管,抽出一方丝巾,在容悦面前微微晃了两下,才躬身让开。
容悦只觉一股淡淡香气袭面,再抬手时,已然恢复了气力,忙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角。
许易退至圆光罩处躬身道:“格格请。”
容悦也知当下不能逆常宁的意思,只当先迈出门去。
方才或许是因许易故意引错路,等再回车上,已是一路顺畅,车帘处隐约飘来阵阵稻香,容悦努力平息着心绪,如果常宁真的能放下,那就太好了,只是……自己真的会如他所言而后悔么?
这样想着,她越强烈地感觉到,呆会儿她一定能看见皇帝,只是情景必然不会太过满意,她将那包糕干抱在怀里,静静听着榆木车轮碾压在黄土路上出的辘辘声,不觉间双眉轻蹙。
“什么人!”只听一声洪亮的呼和,紧接着是唏律!一声马嘶,马车随之停下。
帘外许易答道:“回大人,我家公子想来河边逛逛。”
那声音又道:“你们不知这一带已戒严了么?离去。”
听到这话,容悦更加坚定皇帝在这里,她隐忍至此刻的害怕化作一股强烈的愿望,她想赶紧见到她的皇上,想到这一把撩开车帘问:“为何戒严?”
却是一个葛衣壮士,腰配弯刀,器宇轩昂,定然是侍卫无疑。
那侍卫见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有两分相信是来河边游逛之说,只叱道:“切勿多问,否则休怪我等刀下无情。”
容悦见他们身着常服,便知皇帝此行乃是微服,此刻既想见他,又怕给他丢脸,只犹豫不决,侍卫又连连催促,她才道:“不知可否拜访一下贵主?”
那侍卫已经颇不耐烦,正要呵斥驱逐,只听一声清越的男声道:“何事喧扰!”
侍卫回头望去,见一个月白夹袍销金束腰的男子大步走来,那人本就丰姿俊逸,又穿着月白袍子,更衬的人如芝兰玉树,英俊不凡,待认出那人,几个侍卫才行礼道:“纳兰大人!是这无知书生取闹。”
容悦自然认出他,只说:“大哥哥,是我。”
纳兰容若本就对容悦不甚熟悉,此刻她又扮作男装,仔细看了两眼才认出她来,转身吩咐:“你们且去别处巡守,这里有我。”
众侍卫知道纳兰大人是皇帝信重之臣,平时为人又和善,忙应了声嗻齐齐退下。
“皇上在这里么?他好不好?”容悦见人走远了,才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