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了抚胸口,勉强笑道:“爷醒了,怎的不吱一声,吓了奴才一跳。”
常宁遂又闭上了眼睛,朝里翻了个身。
月儿柔声按在他胳臂上,说道:“爷,到时辰了,你不是说要进宫去么?”
常宁将头埋入鸳鸯枕中,不是她,为何不是她来唤自己起床,在寂冷深夜,他尚可麻痹自己,将怀中********想成是她,可每每天亮之时,便是他梦碎之日,为何,为何他绞尽脑汁还是得不到?皇兄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完完全全的拥有她。
月儿正欲再叫他,可才触及他裸露的肩膀,便被他震开,只听他低吼一声“滚!”
月儿顿时泪盈于睫,羞恼之下退了出去,坐在廊下曲颈栏上不停拿帕子擦拭眼泪,疼惜的时候恨不得疼入骨子里,可略说两句不爱听了又狠心无意,她实在受不了常宁的喜怒无常。
金蟾见此也知大概,王爷这几日了好几遭脾气了,她上前小心劝道:“听闻王爷素有起床气。”
月儿叹一声,幽怨道:“罢了,谁还能跟他较真去,你叫人进去服侍梳洗罢。”
金蟾这才引着伺候更衣的丫鬟进了去,不多时常宁出来,见她在一旁饮泣,柔声劝哄了句:“别哭了。”
月儿只是不依,挣开了他手犹自拿了石榴红的绢帕擦泪。
他冷笑一声,不管这个矫情的东西,摔帘而去,到了外院,张大盛已准备好马匹,他瞧了一眼旁边做王府家丁穿戴,叫回本名‘许易’的小赵子,似乎不经意般问了句:“在府中可都习惯?”
许易想起逼供时这王府中的残酷手段,再瞧常宁,仍旧有几分悚然,只恭顺答道:“万事都妥帖,奴才谢爷关心。”
恭亲王略一点头,认镫上马,向皇城而去。
他才到了慈宁门外,素绾已迎上来招呼,接过他递上的墨色杭绸弹墨披风。
常宁问:“皇祖母这会子在做什么?”
素绾知道常宁素来受孝庄疼爱,只照实回禀道:“回王爷,太皇太后这会子兴致好,正由太后、淑惠太妃、几位嫔妃和容六格格陪着摸牌逗闷子呢。”
常宁微昂起头,听见东暖阁内传来阵阵笑声,他微微眯了眯眼,问的有些漫不经心:“这阵子皇祖母身子可好?”
素绾忙回道:“老祖宗安好,这几日德嫔娘娘、容六格格时常来陪着,又是吹笛子,又是讲笑话的,每每引得老祖宗乐上好一阵呢。”
常宁嘴角微微一撇,抬步进了暖阁,素绾知道这是太皇太后最心疼的孙儿,也不敢出言阻止。
一众妃嫔围着孝庄在暖阁中坐着,容悦坐在孝庄身侧的绣墩上帮着看牌,太后、淑惠太妃和德妃分坐一面,苏茉儿立在朱漆柱子旁看人换茶水点心。
孝庄抬目瞧见他,笑嗔道:“怎这般没规矩,不经通传就闯进来?”
苏茉儿笑着打圆场,只说:“并没外人,王爷在外头自在惯了。”有名分的宫妃与亲王历来家宴时也能见上面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