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屋内顿时安静无声,宁兰取了火折子将书桌前的一盏仙鹤腾云灵芝蟠花立灯点着,暖橙色的光线在屋内渐次铺开。
宁兰放下灯罩,转头见她神色疲倦,一手支颐靠在书桌前就要睡着,忙上前去柔声道:“主子累了,奴才扶您去歇着罢。”
容悦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竟疲懒的半句话也不想说。
这时春早进来道:“格格,热水都备好了,您去泡泡也好解乏。”
容悦点头,扶着春早的手进了耳房,褪了衣裳,泡在朱漆浴桶中,温热含着玫瑰甜香的水波熨帖着肌肤,轻柔地荡涤去疲倦。
容悦眉心才渐渐舒卷成柔柔一团云,她并掌如勺,鞠了一捧水在手心,那玫红色的花瓣便如一叶小舟在波光粼粼的水面飘荡,唇角不由轻轻勾起,不由又想起和皇帝在一起时,自己也仿若这一瓣小船。
宁兰在盆架上的铜盆里净了手,熟练地取来软布为她擦着身子,瞧她调皮戏水,笑着打趣:“主子还跟小时候似的,喜爱泡热水澡。”
容悦略板起脸道:“你还说,方才我累得很,也懒得说你。谁叫你瞎嚷嚷的,也不知事缓则圆,这性子岂不得罪人。”
宁兰知道主子是为她好,对主子的责罚向来不以为意,转目见她莹白光洁的胸脯上许多紫痕斑点,却又深浅不一,只以为是起了什么怪疹,不由惊问:“主子这是怎么了?”
容悦顺着她指的方向垂目望去,却瞬时红了脸,忙抬手拢起秀掩在胸前,只说不出口,支吾道:“没什么。”
春早刚好推开板门进来,将手中的雕红漆牡丹花开的托盘上放在一边,见主子羞怯不胜的模样,笑着解围:“姑娘再去找些玫瑰花瓣来,我方找了半天也未找见。”
宁兰却一脸担忧道:“格格胸前起了许多红疹……需得快些请大夫来瞧,若落下疤痕如何是好。”
春早轻咳一声,上前几步拉了她手道:“不妨事,过会子我再跟姑娘细说。”
宁兰知道春早也是极为忠心妥帖的,才按下心中疑惑不再追问。
容悦怕她再瞧出哪里不妥,忙将这个冤家支开,只说:“你去正房知会大太太一声儿,只说今日都累了,不必过来了,明日我再去找她说话。”
宁兰这才退下。容悦舒了口气,由春早服侍着换了衣裳,回到寝室,坐在奁镜前匀妆。
春早小心用干净的松江斜纹布巾为她绞着湿,一面道:“看来和萱姑娘真个儿都瞒住了。”
容悦嗯了一声,拿起一把精巧的犀角梳子把玩着:“她历来都是极妥帖的,只是在这事上栽了跟头。罢,若当真主仆缘尽,也无甚好说的。”
说罢站起身来,走至紫檀荷花纹床上坐下。
春早便欲俯身为她脱去绣鞋,容悦拉起她道:“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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