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长家离开,阿发便低垂着头,唉声叹气。余少白自然也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既伤心又无力。
将他送回家里,余少白看了看已经爬上头顶的太阳,这还没到三伏天就已经这么热了,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琢磨着李叔的事情。
听村长说,明日清河村村民便要同王曾氏一同进城,到县衙击鼓鸣冤,一旦有人击了堂鼓,知县就必须立即升堂理事。
余少白最担心的就是刑审,古代司法实践中重口供,被告的口供往往是定罪量刑的凭据。在如今,用刑是合法的,公堂上常有县太爷大喝“不动大刑,量你不招”。重刑之下,罪犯招供画押,知县往往凭罪犯的口供,便可当堂定罪,这样就难免有屈打成招冤案的发生,如《卷席筒》、《窦娥冤》中的主人公,莫不是受刑不过而屈招画押。
他现在只希望这兰溪县的县尊是个明事理的好官,虽然这种几率就像天上掉馅饼,不过连穿越这种不可能的事都变成可能,或许洪武朝真的有清官。若碰上昏庸无能的知县,这顿打是躲不掉,就怕李叔被屈打成招,那样就真难办了。
待他回到家中,一心想着案子却不曾注意到阿莲朝他走来。
“三哥……”
听到阿莲的唤声,余少白回过神来,开口笑道:“阿莲,找三哥有事?”
“刚才你不在家,有人给你送了张请帖。”
“请帖?”余少白接过这请帖,一看。不由一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李财主竟然请他今天下午申时去他府上做客。他努力寻找了一番,也不曾记得小家伙与李财主有任何交集,他无缘无故请自己去府上做客,让他觉得有些奇怪,正所谓事有反常必有妖,这李财主葫芦里卖的药,看样子还得亲自去一趟才能知道。
吃过午饭,余少白继续开始忙好,连续做了三个饮水鸟,看了看时辰,倒也过得飞快,竟已经临近申时。
“小五,你跟娘说一声,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让她不要担心。”
交代了一句,余少白这才走出院门,顺着青石板路朝李财主家走去。
很快他便来到竹园外,而对面的那大门便是李财主家的宅门,门外闲着昨日遇见的家僮。
“这位大哥,你家老爷请我过府做客,这是请帖。”余少白从怀里掏出请帖,递到他手里。
家僮并没有查看请帖,而是伸手指了指大门,“余三郎,这里是我家公子送你的一副对联,请你一观。”
余少白还不曾反应过来,那家僮将门上的白纸一揭,一副对联映入眼前。
“闲人免进,竖子休来。”
看着这对联,余少白顿时恍然,闹了半天,是想从文字上羞辱自己,又是闲人又是竖子,看样子这位公子倒也是个读书人,骂人都这么文绉绉的。
不过这字写的确实不咋地,余少白看着那一旁放着的纸笔,想来是这家僮刚刚用来抄写的,他拿起那枝毛笔,那对联后面分别加了三个字。
家僮轻声念出:“闲人免进贤人进,竖子休来孰自来?”
看着跑进家门的年轻人,余少白靠在竹园高墙上,等着他回话,自己倒也瞧瞧,这公子还要闹哪样。
很快家僮便跑了出来,伸手说道:“余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抬步迈进了宅院,走进这宅子,余少白这才明白李财主的小有财力一定是谦虚了,这么个小山村里居然有一处这么大的宅院也是稀奇,照李财主的话,他不想呆在县城,这种思想倒也少见。
穿过一片莲花池,来到一处庭院,在家僮的指引下,他来到了雅阁,堂上坐着一位白色襦衫的年轻公子,他的一身打扮和余少白一模一样,确切的说读书人的标配便是一身襦衫,不过这材质上,自然是天地之差。
“余少白见过李家公子。”余少白拱手说道。
那李景名上下打量一番,确实如表妹所言,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罢了,不过能对出那样的对子,倒也有些才识。
在他打量余少白,余少白也在看着他,面前这李公子他倒是有所耳闻,让他最无奈的是,前身崇拜的对象便是这李景名,因为他在十六岁便得了秀才身,今年十八岁应该会参加秋试,文采方面倒是年幼时被称作小神童。
“你就是余家三郎,我听表妹提起你,不过你口气倒是不小,家藏万卷书,不知你这万卷之书,如今在哪?”
余少白没想到这李公子上来就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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