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赐注视着秦桧,“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据我所知,秦大人不但对文人不齿,对武人也不喜,这又是为何?”
秦桧道,“文人空谈误国,居庙堂之上必致国体崩塌。武人粗豪,行事简单,与敌作战可以,放任自流则万万不行!”他见太子没有打断他,继续说道,“人都有私欲,文人会把私欲藏在锦秀文章之下,而武人则直接用拳头和刀说话,如果不加约束,兵即可为匪,而匪转为兵……”他摇了摇头,“殊不可用!”
“如此说来,世上已无可用之人了?”赵天赐问道。
“用人之长则人皆可用!”秦桧道,“世人皆逃不过名利二字,得之正者谓为君子,得之诡者谓为小人,然小人之与君子,并无明显界限可言。”
赵天赐有些不甘心,这个历史上的大奸臣的观点,怎么会和自己惊人一致呢?难道自己也有奸臣的“潜质”?
秦桧道,“纵观朝廷内外,懂得自敛言行的人并不多,吕颐浩身居宰辅要职,却不知约束家人,到处侵占他人田产,甚至还有强抢人妻之事,张浚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皇上倚重的张俊,说他富可敌国也毫不夸张,大宋江南有一半的土地姓张,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秦桧恨声道,“岳飞如何臣尚不知晓,韩世忠治下不严,护短藏私这是有过前科的。臣所言这些人等,都有大才,于治国理政,定边平乱都是难得之辈,可是如果放任他们而不加约束,将来必成大患。”
秦桧说了几个人,而且毫不客气,但是此时听在赵天赐耳中,反而不觉得如何过份了。
“秦大人,你能告诉我你的缺点或者爱好吗?”赵天赐反问道。
秦桧愣了一下。讪讪地说道,“臣离圣人二字十分遥远,身上毛病一大堆,爱财惧内。心胸不够宽阔,都算吧!”
赵天赐点了点头,“如果秦大人位居高位,这些毛病哪些能改掉呢?”
秦桧苦笑道,“恐怕一个也改不掉。臣只能尽力克己奉公。”
赵天赐心说此人倒也诚实,想起他今日来意,便又问道,“秦大人,你对出使金国之事是什么看法?”
秦桧拱手道,“太子殿下,臣的确是害怕出使金国。”
“仅仅是害怕?”
“……是怕得要死!因为那很可能就是死!”秦桧道,“如果痛快来一刀,死也就算了,就怕明知必死。而不知何时将至……”他叹了口气道,“臣想问太子殿下,镇江北岸驻防的人可是叫鞑辣的吗?”
赵天赐想了想说道,“好象是这个名字,我听韩世忠说起过此人。”
秦桧松了口气说道,“只要太子殿下不是想驱逐为臣,那就好办了,为臣也不用去北地犯险了。”
“怎么说?”赵天赐问道。
秦桧道,“臣在金邦做客卿之时,家主就是此人。此人还颇有些心胸。臣只要把皇上的书信交给他就行了。”
赵天赐点了点头,“如此就好办多了。”
秦桧喜道,“太子殿下同意为臣这么做了?”
赵天赐摊了摊手,“能达成目的。又不用损失一位大才之士,何乐而不为呢?”
“大才之士?”秦桧的眼睛瞪大了,太子这说的是我吗?
送走了诚惶诚恐的秦桧,太子爷把其它人叫了出来。
“你们也都听见他说的话了,你们怎么想?”
吕芳菲看了看其它几个人,“跟他相比。我们的确还是孩子。”
李宗之也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有道理。”
范勋也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说的对,可是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赵天赐笑道,“他说的不是圣人的大道理,都是自己的体悟,而且有些观点与圣人之训相违背,所以你会觉得怪怪的。”
吕芳菲看着赵天赐问道,“太子,你是不是想……”
赵天赐点了点头,“我确有此想法。”
李宗之笑道,“那样一来,我们太子公馆很容易变样,至少是在别人眼里会变成另一个样子。”
赵天赐正色道,“秦桧都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秦桧这一路上,是哼着小曲回到家的。
他的夫人王氏见状,还以为他得了什么急症呢,伸手就去摸他的头,秦桧顺势捉住夫人的手笑道,“夫人哪,我们的危机没了,这位小太子,不简单啊不简单……”他接连说几个“不简单”,王氏急道,“你快和我说说,太子有没有取消你的差事?”
待秦桧从头到尾说完,王氏却愣了,“太子今年才多大啊,他会有这种见识吗?”
秦桧摇头晃脑地说道,“所以他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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