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赵构神情一滞,一个人出现在他脑海里。
“你是说……和他有关?”赵构皱眉问道。
“臣不敢妄语!”黄潜善深深地一辑。
赵构来回踱了几步,又犹豫了好一会儿,“传旨,命宗泽回报开封情形,事无巨细,均要言明!”
“是!臣这就去传旨。”黄潜善躬身退了出去。
赵构目光闪动,眉心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在临安城中的一处雅致小院中,传来阵阵锐耳的钟鸣和清亮的女子歌声:“天行万里路难平,知君心切,泣在梦中,可知否,丝缕尽随风……”,歌声幽怨,如泣似诉。
“夫人,此曲虽妙,终究是低沉了些。”一个面目清瘦的中年人坐在竹榻上,喝了一口水,话刚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女子止住了歌声,曼妙的身姿流水般转了过来,秀眉微皱,扫了一眼那男子,叹了口气坐到他对面。
此女赫然是李清照,那男子正是他的夫君赵明诚。
“夫君身体有恙,不宜久坐,还是歇息一会儿吧。”李清照仍然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夫人,自从北归以来,你一直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心事吗?”赵明诚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李清照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转头看了看外面一片银白的世界,轻叹道:“又是盈雪韶华日,夫君可有兴致与我踏雪寻诗?”
赵明诚歉意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明日既要赶赴江宁府,今天还要面见皇上,就不能陪夫人同行了。”
李清照意兴阑珊地站起身来,取过挂在墙上的一顶斗笠,刚要往头上戴,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舞,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夫人!”赵明诚大吃一惊跳到地上,吃力地把李清照拖到榻上。李清照双手死死地抓住赵明诚的手臂,双目神光涣散,口中喃喃道:“他……他出事了!”
“夫人,谁出事了?”赵明诚焦急地问道,可是李清照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天降大雪,临安城中民房倒塌,路上偶见有冻僵在路边的人,官府的差役便七手八脚地把他们抬走。相比于天灾引起的恐慌,另一个消息更让那些不明所以的百姓和官员们惶惶不可终日:所有随圣驾北归之人,全部于同一日病倒,昏迷不醒。
赵构焦急地在宫中走来走去,他极不耐烦地叫道:“李相来了吗?他怎么还没来?”
“皇上!”李纲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刚要跪倒,被赵构一把拉住,“李相,那边可有消息了吗?”
李纲惶急地说道:“皇上,北上开封的道路全部封死,我们的驿卒无法穿越。”
“什么?”赵构的心猛地一沉,“全部封死了?”
“是,皇上!”李纲喘了一口气说道:“天降大雪,临安尚且如此,开封府恐怕更甚啊!”
赵构挥了挥手叫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在十日内找到宗泽老将军,现在太上皇和皇后妃嫔都身陷危境,必与那里有关!”
李纲愣了一下,“皇上,十日?”
“对!十日!”赵构咬着牙说道。
李纲翻身跪倒,以头触地说道:“请皇上下旨,调动江北巡防部队,命他们即日北上,疏通道路,打探消息。”
赵构目光一凝,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好吧,就让王彥去办理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