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濡嗫着不出任何声音,原本就单薄的身体,瞬间颤抖得如风中残荷。
朱重九见此,立刻明白了刘伯温的话恐怕未必是无的放矢,但是他却也不忍心看到唐子豪被憋屈成这般模样,只好拍了拍手,笑着吩咐,“行了,伯温,唐左使是我的客人,南下之策也是大伙先前议论过的,非唐左使今日倡。”
“主公说得极是。”刘伯温无论对唐子豪如何,待已经被自己接受了的谋主朱重九,却是永远保持着臣子应有的礼敬,“南下之策,非唐左使所献,但主公先前南下的目标,却只是在集庆、镇江,短时间内,最多向南止步于广德,却未曾考虑连太平、宁国两路,也囊括在手,未免过于贪心,锋芒也露得实在过盛,岂不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嗯?”朱重九眉头紧锁,低声沉吟。
淮安军的兵力有限,大总管府也还沒有从去年和脱脱的恶战中恢复过元气來,所以在制定下一步目标时,大伙都不敢将步子迈得太大,只计划拿下集庆之后,先在江南取得一个扎实的立足点,彻底解决粮草供给问題,并未打算现在就跟周围的其他群雄起直接冲突。
正犹豫间,却又听刘伯温大声劝阻道:“太平路对面便是庐州,彭和尚的池州路则恰恰与宁国路相接,主公若欲一口气吃下集庆、宁国、太平、镇江、广德五路之地,就必须做好随时跟朱元璋、彭莹玉、张士诚三人冲突的准备,必要时,甚至要以一敌三。”
说着话,他也走到舆图前,抓起炭笔,刷刷刷数下,就将自己刚才提起的几个地方都涂成了淡黑色,如此一來,淮安军即将面临形势立刻变得无比清晰,打下了太平府后,就等同于堵住了和州军南下的大门,朱元璋的势力,就会被彻底憋在了庐州路,无论向南、向北还是向东,都得跟淮安军起冲突。
而彭莹玉的展方向,也只能是西南,虽然眼下他有求于淮安军,双方关系极为密切,但倘若真的受到威胁,谁也保证不了,他还能继续跟淮安军和平相处下去。
剩下一个张士诚,恐怕更不是个省油的灯,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淮扬大总管府的掌控,在江南打下了一片立足之地,回过头,却忽然现自己的藏身老巢,就暴露在淮安军的炮口之下,他要不立刻吓得汗毛倒竖,才怪。
“主公,末将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眼看着朱重九有可能就要被刘伯温说服,吴良谋忽然挤到了舆图前,大声进谏。
“佑图请说,咱们淮安军,沒不准人说话的规矩。”朱重九猛地抬起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末将就僭越了。”吴良谋看了看小心思被戳穿后,故作可怜巴巴状的唐子豪,又看了一眼满脸肃然的刘伯温,大声补充,“末将以为,淮安军乃主公和淮扬人的淮安军,理周围那些诸侯作甚,他们想打,尽管放马过來,末将就不信,他们还能比鞑子更厉害,至于堵了谁家沒堵谁家的大门,更是无稽之谈,有道是秦人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既然早晚会成为沙场对手,我淮安军不趁着其弱小打上门去将其扼杀,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可能再给他让开足够的地头,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