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半个月,很难从容在海上调遣兵马。”也有人突奇想,准备从天时方面,寻找战机。
“只是靠近6地处结一层薄冰,距离岸边两里之外,就不再封冻,如果朱贼动人手,完全可以凿出一条水道供船只进出。”有人立刻根据自己经验,低声反驳。
“海上凿冰,可沒那么容易,除非他朱屠户丧心病狂,把百姓全抓了充役。”
“只有特别冷的年份,冰才会冻住,最近两年,全是暖冬,登莱一带的海面上,根本见不到一粒冰渣。”
更多的谋士和武将加入进來,或支持,或反对,从各种角度,探讨击败朱屠户的可能。
这种毫无目标性可言的军议,根本不可能得出什么有效结果,但用來浪费时间,却再恰当不过,随着参与者的增加,中军帐内的气氛就越來越热闹,而在越來越热烈的探讨中,不知不觉,外边的天色就暗了下來。
“不知道哈尔巴拉他们,跟朱屠户接上头沒有。”整个中军帐内,雪雪恐怕是唯一一个能清楚地感觉到时间流逝的人,望了一眼外边的沉沉暮色,心中暗暗担忧。
事到如今,他已经沒有任何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底,而万一等会儿黄旗堡方向跳起火头,谁也不敢保证,脱脱在绝望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
“大人,李四今天怎么不在这里。”正忐忑不安间,他的心腹,禁卫军千户乌恩起端着一盏马奶走过來,以极低的声音提醒。
“李四,你说那个奴才。”雪雪心神一振,本能地顺着乌恩起的话头重复,旋即,就将手掌握在了刀柄之上。
兵部侍郎李汉卿,就是脱脱的一个影子,向來走到哪带到哪里,沒有至关重要的事情,绝不分开,而今天,脱脱把全军将领召集起來商议下一步的策略,却偏偏沒有让自己的影子出场,此举,怎么可能不令人心中生疑,。
“李四一直不在,太不花也不在,还有龚伯遂,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露过一面儿,然后就”乌恩起将嘴巴靠近雪雪的耳朵,继续快补充。
“你去叫上阿木古郎他们几个,咱们现在就离开。”沒等他把话说完,雪雪已经迅做出决定。
此地不宜久留,否则肯定会出变故,而只要自己回到禁卫军的营地,脱脱老贼在沒有圣旨的情况下,想要对付自己,就得冒内讧的风险,而以他的性格和眼界,绝不会在大敌当前做如此选择。
“是。”乌恩起低低的答应一声,放下手中酒杯,快挤入人群,不一会儿,几个禁卫军的千户已经被他串连了起來,一同來到了雪雪的身侧,众人用眼神彼此打了个招呼,抱成一个团,缓缓走向中军帐门口。
“雪雪将军哪里去,莫非你连丞相的命令都不肯听了么。”才移动了三五步,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挡在了众人面前,探马赤军万户沙喇班手里捧着半碗马奶,古铜色的面孔上写满了嘲讽。
“好像不关你的事情吧。”雪雪狠狠瞪了此人一眼,不屑地回应,“老子想做什么,还用向你个契丹崽子來交待,给老子滚一边去,别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好像真关某家的事情。”向來就对雪雪极不友善的沙喇班猛地将酒盏丢在了地上,顺手从腰间拔出了弯刀,“奉丞相命,留诸位在此用饭,识相的,就都给我站住。”
“你说什么。”雪雪也迅抽出腰刀,隔着两三步距离,与沙喇班白刃相对,“契丹崽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假传军令,威逼同僚,以下犯上,老子即便当场宰了你,过后都不会有人追究。”
他有意把水搅浑,所以扯开了嗓子嚷嚷,,顿时,就将中军帐内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來,不少蒙古将领出于本能,果断站在了同族的立场上,七嘴八舌地开口,对探马赤军万户沙喇班大声斥责:“契丹崽子,把刀放下,雪雪大人去哪,用不着你管。”
“别以为丞相护着你,你就可以爬到我等头上,这大元朝的天,毕竟还是咱们蒙古人的天。”
“沙喇班,谁给了权力在中军帐内拔刀。”
“沙喇班,你”
“是老夫给了他权力。”猛然,丞相脱脱的声音在帅案后响了起來,瞬间压制住所有嘈杂,“老夫得知,今晚有贼人即将去黄旗堡烧粮,所以提前在路上布置下了陷阱,老夫不知道谁把大军存粮之处透漏给朱屠户,也不知道诸君当中,哪个与朱屠户暗通款曲,所以,只能想了个笨办法,把大伙全都集中在这里,以防再度走漏消息,现在,时候差不多了,诸位如果问心无愧的话,就跟着老夫,去看那些蟊贼如何自投罗网。”
一步步从帅案后走出,脱脱的目光如刀锋般,在众人脸上缓缓走过,“沙喇班,让你的探马赤军保护着大伙,一道前去观战,有抗拒不前者,直接给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