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这”见了此景,胶州达鲁花赤耳由不禁又打起了哆嗦,结结巴巴地喊道,“赶紧,赶紧向益都,不,向益王殿下求救,海盗,海盗太多了,咱们,咱们已经,已经尽了力。”
说罢,将扶着自己的亲兵推开,转身就要弃城逃命,他的儿子多图见状,赶紧冲过去,揪住他的手臂,“阿爷,大人,您可不能走,此刻益王殿下就在诸城,您要是丢了胶州,他那边肯定军心大乱,过后,咱们全家都落不到好下场。”
“松,松开,兵,兵都被他们抽走了,罪,最不在我。”耳由用力甩开儿子的手掌,惨白着脸叫嚷,“皇上,皇上圣明,不会,不会乱杀无辜。”
“黑灯瞎火的,您怎么知道路上沒有伏兵,。”多图又羞又气,再度扯住自家父亲的绊甲丝绦,“与其半路上被人捉了去,不如现在就死在城墙上。”
“你懂个屁。”耳由根本不肯听自家儿子的劝,回过头,破口大骂,“老子要是活着,好歹还能在皇上面前为大伙分辩几句,老子要是死了,所有责任都得自己來扛,老子,老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什么不比你个毛孩子清楚,松开,赶紧松开,咱们爷俩儿接上你娘,一起出城。”
敌楼当中的兵丁和民壮们原本就两股战战,听达鲁花赤大人如此一说,愈沒有士气,纷纷丢下手中兵刃,蜂拥而逃。
“给我杀。”多图见状大怒,顾不上再管自家父亲,冲着马道两旁的阴影断喝。
“噗,噗,噗。”立刻,有十几杆长矛从马道两侧探了过來,将带头逃走的兵丁和民壮,全都戳翻在地。
“谁敢再逃,杀无赦。”毕竟是个官二代,多图平素受自家父亲耳濡目染,将一身官威学了个十足十,“海盗要是入了城,大伙谁都活不了,还不如战死在城墙上,好歹也图个痛快。”
“再逃,杀无赦。”平素被多图供养的二十几名心腹死士,纷纷从马道两侧露出身影,举着血淋淋的长枪响应。
这下,众兵丁和民壮全都不敢再跑了,一个个哆哆嗦嗦蹲在城墙上,不知所措,多图见状,再度张开双臂,挡住正准备离开的自家父亲,哭泣着求肯,“阿爷,父亲大人,您好歹也是个达鲁花赤啊,咱们,咱们蒙古人的脸,不能就这么丢了啊。”
“蒙古人的脸,哪轮到你我父子來丢。”胶州达鲁花赤耳由绕了几次沒绕过去,气急败坏地叫嚷,“纵容商人走私的又不是我,养匪为患,也不是我的主意,还有,还有吃空饷,买官位、从高丽买人头冒功,哪一件是你我父子俩能插得上手的,蒙古人早就不是当年的蒙古人了,皇上都沒办法,你一个小兔崽子瞎逞什么能,。”
骂罢,用力推开儿子的胳膊,继续带头往城墙下走,多图却固执不肯让开,死拦着不放,父子两人正纠缠不清的时候,胶州商行的大掌柜,一众走私商人的头目张昭,忽然走上前,大声劝解,“少将军请稍安勿躁,耳由大人,也别急着走,外边,外边來得,不像是海盗。”
“不是海盗,那是什么东西。”耳由父子愣了愣,本能地询问。
“不清楚,但肯定不是海盗,海盗的队形,不可能如此齐整。”商行大掌柜张昭摇摇头,回答得非常肯定。
城墙外的灯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度快得惊人,然而,整条灯河的形状,却始终沒太大的变化,这说明來人不光训练有素,而且纪律严明,远非寻常的贼寇所能相比。
“是,是红巾贼,红巾贼來抄益王殿下的后路了。”沒等张昭回应,胶州同知韩清已经哭叫了起來,如丧考妣,“除了朱贼,谁也想不出如此狠毒的主意。”
一句话,吓得众人亡魂大冒,立刻又蜂涌朝敌楼外边逃,不是海盗,当然是水师,而眼下有能力从海上兵的,除了已经被招安的方谷子之外,就只剩下了一个朱屠户,偏偏朱屠户地盘距离胶州又近,顺风的话,大船朝夕至。
“别逃,不准逃,谁敢逃走老子杀了谁。”多图抽出宝刀,用力挥舞,阻止包括自己父亲在内的众人离开敌楼,但是,这回再也沒有人肯听他的,包括事先安排在马道附近的死士,也丢下长枪,抢先一步逃入城内的黑暗当中。
“不准走,谁也不准走,谁走我杀了谁。”多图举着宝刀,四下乱砍,却不能阻挡任何人的脚步,有名家丁打扮的人,狠狠从背后推了他一把,将其推得贴在了栏杆上,差点栽出敌楼外,另外一名伙计打扮的人趁机从他手中抢过宝刀,“当啷”一声,丢得不知所踪,其他官吏、家丁、兵士、民壮则从他身边快挤过,一个个争先恐后,谁也不肯多回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