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那只会便宜了红巾贼,绝不会给朝廷带來丝毫益处,”
“妾捕风捉影,离间君臣,死罪,死罪,”奇皇后脸一红,立刻盈盈下拜,垂泪欲滴,
与其他朝代不同,大元朝的皇后,有提拔外臣之权,中书平章政事月阔察儿一直走的就是她的门路,而妥欢帖木儿为了分脱脱的权,也默许了奇氏在朝堂中安插党羽,只是月阔察儿这厮实在不争气,当年连黄河都沒过,就被赵君用一把火烧回來了,导致奇氏听丈夫一提起此人的名字,就觉得心虚气短,
“你是为了我,这我知道,”妥欢帖木儿最见不得奇氏的眼泪,叹了口气,走过去,双手将后者拉起來,抱入怀中,“但有些事情,实在急不得,也先帖木儿阻塞言路,脱脱专权跋扈,朕其实心里像镜子一般清楚,但,但比起剿灭朱屠户來说,这,这其实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即便当初伯颜那样权倾天下又是如何,到最后,朕不照样收拾了他,”
“陛下是天纵之才,”感觉到妥欢帖木儿怀里的温度,奇氏抽了抽鼻子,幽幽地回应,“是妾身胆小,妾身至今半夜做噩梦,依旧是咱们小时候在高丽那会儿,连个小小侍卫,都敢问都不问,就当着妾身的面儿,把妾身的婢女一刀两断,”
那段不堪回的日子,给妥欢帖木儿心里,也留下了极重的阴影,他又叹了口气,幽幽地回应,“你放心,正因为朕经历过,所以朕才不会重复父皇的老路,朕的眼睛,这些天也在一直盯着南方,脱脱一举一动,朕掌握得不比外边那些人少,”
“那么说,陛下早就听见过外边的流言了,”奇氏仰起头,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追问,
“沒,”妥欢帖木儿脸色红,笑着摇头,“这话,还真沒传到这儿,想必是底下人,觉得过于耸人听闻吧,”
“哦,”奇氏做恍然大悟状,然后笑了笑,继续问道,“那陛下可曾知道更耸人听闻的事情,两个多月前,脱脱在芒砀山下,吃了一场大败仗,”
“两个多月前,怎么可能,”妥欢帖木儿将奇氏放下,站起身,烦躁地來回走动,“两个多月前,他不刚刚水淹了芝麻李的十万大军么,怎么可能还在芒砀山那儿吃败仗,”
“臣妾听闻,当时芝麻李被逼进了芒砀山中,已经束手待毙了,”奇氏站起來,目光紧紧追随妥欢帖木儿的背影,“结果,脱脱轻敌大意,主力按兵不动,让察罕贴木儿带了毛葫芦兵去打,谁料察罕贴木儿派了一万大军过去,最后只有不到一百人逃了回來,”
“嗯,”妥欢帖木儿眉头一跳,双目之中立刻闪起两道寒光,“你这又是听谁说得,察罕贴木儿不是月阔察儿的人么,月阔察儿怎么沒有上报,”
消息是月阔察儿提供的,已经雪雪私下证实过,绝对可靠,但是,奇氏却不能向自家丈夫坦诚消息來源,想了想,低声回应,“妾身是听朴不花说的,他,他,陛下您也知道,淮安那边现在产一种罐玉镜子,深得大都城中命妇们的追捧,朴不花的族人就想去买一面來,进献给妾身,结果在淮安那边,刚好看着朱屠户押送俘虏入城,”
“嗯,,,”妥欢帖木儿气得浑身抖,玻璃镜子,巴掌大一块儿在大都城内,就能卖到万贯以上,朴不花等人此举,不是资敌,又算什么,
然而,他却无法将朴不花抓了治罪,因为眼下不但是两个皇后手里都有玻璃镜子,大都城内,是个掌权的臣子之家,都买了不止一块,如果认真计较的话,他即便是把整个朝堂清空了,恐怕都不够大都城内镜子总数的十分之一,
奇氏却早已摸透了妥欢帖木儿的脾气,笑了笑,继续补充,“然后妾身就暗中留了神,让朴不花派人去详查,结果一查才知道,察罕贴木儿之所以不上报此事,是因为脱脱怕动摇军心,不准他上报,而脱脱先前之所以能顺利收复徐州、睢宁等地,也是因为朱重九主动放弃了这些地方,带着大军和百姓自行撤回了淮河以东,”
“能逼迫朱屠户主动退避,也是一桩大功,”妥欢帖木儿强压住心中火气,咬牙切齿地点评,他能听出來,奇氏在蓄意攻击脱脱,他同样能听出來,奇氏话基本属实,脱脱先前,的确在虚报战功,掩饰败绩,但脱脱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把自己这个皇帝也蒙在鼓里,难道就是怕自己不肯给他全力的支持么,他把自己这个皇帝当成什么了,当成一个老糊涂,还是一个刚刚即位,沒有半点执政经验的生瓜蛋子,
正气得两眼黑之际,却又听见奇氏叹了口气,幽幽的补充,“臣妾还曾听闻,脱脱和朱屠户两个人,曾经在淮河上,隔着河水,走船换将,他用被俘的红巾贼头傅友德、刘聚、王国定等贼,换回了察罕麾下的蔡子英、扩廓帖木儿和脱因帖木儿,还有他麾下的奈曼不花、白音不花、李大眼等,双方被换回來的人,都毫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