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张明鉴,一边倒退着,一边大声叫嚷,“谁带的头,我哪里知道,再说死的又不是你朱堂主治下子民,你何必沒完沒了的刨根究底,朱堂主,朱堂主你要干什么,你要叛教么,啊,,。”
一句质问的话沒有说完,他已经被朱八十一拎着领子和腰带,高高地举到了半空中,大声尖叫着手脚四下乱舞。
“朱某起义兵,是为了不被蒙古人当牛羊來宰,朱某起义兵,是为了不让父老乡亲再受欺凌,朱某起义兵,是为了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活得像个人样。”一边举着范书童往废墟外走,朱八十一一边大声回应,前世,这一世,两辈子看到过和经历过的种种,电影般涌上心头。
他恨蒙古人,但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血统和民族,而是因为对方把其他民族统统视为奴隶,动辄杀人屠城的恶行,如果把杀人屠城者换成汉人,换成色目人,换成其他任何人,任何一个民族,他同样会恨,并不会因为对方跟自己的血缘亲疏,有任何不同。
“在朱某眼里,蒙古人屠戮汉人,是恶,汉人屠戮汉人,一样是恶,其中沒有任何不同,你今天说朱某以下犯上也好,叛教也好,朱某不在乎,朱某就告诉你一句话,杀人者,死。”说罢,双臂用力向前一掷,把个光明右使范书童像沙包一样,狠狠地向外掷了出去。
那范书童是个江湖人,身手远比普通百姓灵活,衣领和腰间的束缚一去,立刻來了个鹞子翻身,本以为可以凭借双腿和腰部的配合,平安落地,谁料力气照着朱八十一差得实在太远,“蹬蹬蹬”在地面上踩出一串小坑,“噗通”一声,后脑勺着地,摔了个七晕八素。
“你”除了蒙古官府之外,平素里,谁敢如此对待过他范右使,顿时,范书童的脸就涨成了茄子色,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连嘴角上的血迹都顾不上抹,遥遥地指着朱八十一,大声威胁,“姓朱的,你,你居然敢如此对待教中前辈,你,有本事这就把我给杀了,看彭和尚到底护得护不住你。”
话虽然说得硬气,他的双脚却不断后退,以防朱屠户真的追上來,再次摔自己个仰八叉,谁料朱八十一却根本沒兴趣跟他一个江湖神棍一般见识,撇了撇嘴,大声回应道:“杀你,朱某怕脏了手,你今天既然是替张明鉴做说客而來,那你就回去告诉他,洗干净了等着,朱某明日就过河取他的脑袋,无论他跑到天涯海角,他的脑袋,朱某都要定了。”
“你。”范书童被吓得倒退了两步,差点又一头栽倒,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朱八十一,气急败坏地威胁,“你敢连刘大帅的面子也不给,姓朱的,张总管已经是我明教弟子,张总管已经是刘大帅的人。”
“朱某不管他是谁的人,也不管他信的是什么教,他既然做了此等恶事,就得站出來承担责任。”朱八十一不屑地看了范书童一眼,用力摇头,“无论他是蒙古人,还是汉人,先,他得是个人,他要是不干人事儿,就是把天王老子请下來,朱某照样取他的狗头,滚,现在就滚回去告诉他,这就是朱某的答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