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忌讳的?”朱八十一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期待回应。
“那,那小的可就说了!”降将李奇犹豫再三,咬咬牙,低声补充,“都督起先免了我等的赎身钱,随后又对小的推心置腹。小的,小的不能眼睁睁看着都督为难。小的,小的就斗胆劝都督一句,这次,这次咱们不如从者逗挠身上狠狠敲一笔银子,然后就抓紧时间回徐州吧!等下次准备充足了,再提兵过来!”
这下,他可是犯众怒了。不待朱八十一回应,吴良谋、刘子云和伊万诺夫等人,已经把手按到到刀柄上,瞪圆了眼睛大声呵斥,“姓李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姓李的,你别给脸不要!咱们都督拿你当自己人看,你可别老想着替鞑子说话!”
“喂,你到底是想帮谁啊?!把我们都劝走了,那个者逗,这豆子那豆子的,就能放过你么?!”
“不不是,不是不是,小的,小的不是那个意思!都督明鉴,小的真不是那个意思!”李奇再一次被吓得魂飞魄散,缩卷在马背上连连摆手,“都督,小的真心是想报答您啊!加上小的这伙降兵,你手下都凑不出五千人来。哪可能打得动淮安城啊!”
“放屁!人多就好了,褚布哈的人还多呢,不也照样被我们砍了脑袋!”
“胡扯,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
“揍他,揍他,揍这个吃里爬外的黑心肠!”
众将愈怒不可遏,抽出佩刀来,就要用刀背狠狠给他以教训。朱八十一见此,忍不住轻轻皱了下眉头,“都住手!是我让他说的!”
“这,是,都督!”吴良谋等人全都没脾气了,怏怏地把钢刀插回了刀鞘中。朱都督的确没什么架子,但并不意味着大伙可以对他不敬。否则,不用朱都督给处分,底下的弟兄们,就得拿白眼把大伙给活活剜死。
“你刚才说,朱某可以从者逗挠身上狠狠敲一笔?!怎么敲,你怎么确定他会答应?!”又狠狠瞪了大伙一眼,朱八十一放缓了语气,继续向李奇询问。
“都督,不能退!”
“都督,我等就是拼了命,也会把淮安城给您拿下来!”
“都督,拿下淮安,咱们左军才有一个立足之地啊!”
听朱八十一的话语里隐隐透出了放弃之意,伊万诺夫、刘子云、吴良谋等人再度大声嚷嚷。
“都闭嘴!退不退,一会军议上咱们再定!”朱八十一被吵得头大如斗,忍不住冲着大伙怒喝。待把众人都喝住了,又放缓了语气,低声补充道:“我不会现在就决定退还是不退,但多了解一下城里的情况,对咱们来说没任何坏处。你们说,是也不是?”
“是,都督说得有道理!”众人狠狠瞪了李奇几眼,无可奈何地回应。
“诸位,诸位请听我说。那,那者逗挠是个二世祖,平素除了搂钱之外,就懂得听戏。”降将李奇知道自己犯了众怒,抓住一切机会大声解释,“年初的时候,褚布哈还弹劾过他,说他怠慢政务。多亏者逗挠托人在大都城里使了钱,才保住了达鲁花赤这个位置。”
“但那者逗挠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这个人搂钱的手段非常高明,不光在火耗上打主意,自己还兼顾着淮盐、丝绸、大米和芒硝的买卖。据说城里最大的一家青楼和赌场,也有他家的股本在里头。如今都督打下了韩信城,又阵斩了褚布哈,他如果不给朝廷一个交代的话,达鲁花赤肯定是干不长了。而没有了达鲁花赤这个身份罩着,他那些买卖,就得被新来的达鲁花赤抽头。所以只要能让都督退兵,他肯定不惜任何代价!”
这李奇的确是个妙人儿,当初出卖淮安城的虚实给朱八十一,是为了报答对方不收被俘汉军的赎身费。而眼下又试图说服朱八十一拿了钱撤走,同样把军国大事当作生意来做。仿佛全天下的事情,就没有不可定价买卖的一般。
朱八十一开始是抱着兼听则明态度听他分析,后来越听越觉得此事有趣,便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你是说,让我派人去跟者逗挠谈判,让他花钱赎城?”
“不敢,不敢!”李奇立刻就来了精神,摆了摆手,非常老成地建议,“如果都督主动提出来,就不好要价了。都督先摆足了不拿下淮安誓不罢休的样子,等着者逗挠派人过来跟您谈。咱们是独家买卖,无论韩信城还是褚布哈的尸体,都是别无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