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助力也。”还说“此外风水之学当中,有‘呼形唤像’之论,以此观之,这铁路亦是龙势,建之可旺运势,有利无害。”
林义哲这一番似有根据又似杜撰的理论,可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一下子便破了清流们“铁路破坏风水”的反对理由。
对于清流们称铁路损害农田的说法,林义哲也毫不客气的进行了批驳,称“铁路于农田并无损害,所谓机车隆隆,震坏秧苗,乃是无稽之谈”,针对民间对此的恐惧心理,林义哲又给出了解决办法:“为不扰民起见,修筑路基时,凡农田、坟墓、山川等,绕开便可”,并指出“日本初修铁路之时,国内反对之声,与我国一般无二,为免民间物议,日政府不惜绕道修筑海坝,铁路终成。而后铁路与民有大利,日民不仅不再反对新修铁路,反而倡议多修”。两宫皇太后听了他的解释,认为有理,同意大修铁路,并将修铁路一项写进了“定国是诏”,至此修铁路的阻碍才得以破除。
但即便如此,时至今日,中土所修成的铁路,也只有区区天津到北京这一条而已,别说同泰西诸国,就是和隔海相望的日本相比,也差得太远!
而现在,林义哲却已经不在了……
李绍泉回想着当年和林义哲一起戮力同心兴办洋务的日子,一时间又是悲伤不已。
他的目光重新落到了那些黑白照片上,不由得想起了林逸青。
这些照片是天津海关的洋员德国人恩斯特?奥尔默在日本观战时拍摄的,他在厦门海关任职时,曾开过照相馆,使用的是最新式的照相机,这一次好奇心发作,竟然借机前往日本,想要体验一下战争,他用照相机详细拍摄下了这场日本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内战的详情,好多照片被英国《泰晤士报》发表,在他回到天津时,李绍泉急于了解林逸青的情况,特意请奥尔默前来督署作客,并向他打听情况,大方的奥尔默在给李绍泉详细叙述了一番之后,给了他这些照片。
看到这些照片,李绍泉才真正明白,林逸青导演的这场削弱日本的战争。进行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哪怕以他李绍泉当年平定教匪时的能力和气魄。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他现在甚至都想象不出来。林逸青会如何收场。
在枪林弹雨之中出生入死的他,会平安归来吗?
林逸青回来后,会象林义哲一样,将顽固守旧派给出的难题一一化解,让洋务事业新上一个台阶吗?
而林逸青面对清流的攻击的反应,会和林义哲一样吗?
还是会……
想到林逸青干掉黄树兰全家的手段,李绍泉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鹏,须知中土非日本也。官场之明争暗斗,可是比战场犹要凶险十分啊!那起子清流,都是些说人话不办人事的,你这武人的性子,落在他们手中,只怕……”李绍泉自言自语的说道。
李绍泉正自忧心忡忡之际,亲信李胜快步走了进来,将一封电报呈到了李绍泉面前。
&台大人,京里头娄师爷的电报。”李胜躬身说道。
李绍泉点了点头,接过了电报。打开信封,取出电报纸看了起来。李胜则行礼快步趋出。
电文不长。李绍泉只看了一眼,脸色便有些变了。
&然不出我所料,他的人还没回来,京里头已经有人嗅到味道不对,这就要对他下手了!”李绍泉看完了电报,冷笑了起来。
娄春范在电报中告诉李绍泉,因日本驻北京公使柳原前光多次前往总理衙门交涉,称有乾国人违反中立,在帮助日本西南叛军作战,要求乾国方面将其召回,总理衙门一开始以“不知情”试图搪塞,后来给柳原前光催得急了,又称“可能为海外莠民所为,此辈身在外国,天朝向不闻问”,柳原前光不愿和总理衙门扯皮,干脆买通了一些言官,直接上奏朝廷,称林逸青“投身日本叛军,与日本政府为敌,挑起战火,在日侨民多受其害,又使列国误会天朝暗助日本叛军,以至天朝声名大损”,要求朝廷“赶派天兵,赴日本速擒此狂徒,平定叛乱”,使“天朝之威德布于东瀛,列国仰望”。现在已有多名言官上奏,敬亲王甚以为忧,是以透露出消息来,使李绍泉等洋务派官员周知,以便采取应对之策。
&来这一回,还得要张侑樵出手。”李绍泉放下电报,自言自语的说道,“正好述职之日将近,便趁着这时候递牌子觐见,要皇太后帮衬一把好了!……丁益盛和沈翰宇那里,得赶紧知会一声,要他们也上折子!”
李绍泉主意一定,当下便取过纸笔,拟起电报稿来,不多时,分别给敬亲王、张霈伦、丁雨生和沈佑郸的电报稿一一拟就,他拉了拉铃,叫来了李胜,吩咐他立刻前去电报房,将电报尽数发出。
福州,马尾港。
一名布衣打扮的年轻人脚步飞快地沿着街道快步向前,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丁雨生位于船政衙署不远处的宅邸,在向门房通报了之后,便进了大门,直趋后堂而来。
得报后的丁雨生匆匆过来,来人见到丁雨生后,立刻打千行礼,将电报呈了上来。
看到是天津直隶督署来的电报,丁雨生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来人行礼后便匆匆离去。
丁雨生本打算去船政枪炮所一趟,可不知怎么,眼前的这封电报却令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立刻将电报打开,看了起来。
电报的内容不长,丁雨生看完之后,一时间又有些出神,徐睿进来时都没有察觉。
&人……”望着脸上阴晴不定,神色不断变换的丁雨生,徐睿不由得担心的叫道,见丁雨生毫无反应,他便又重复了一次:“大人?!”
&丁雨生终于回过神来,“徐先生。”他看着一脸担心的徐睿,立刻面带歉意的笑了笑:“我这会儿一时失神了,让先生见笑了。”
&人这一阵子过于劳碌了,当注意歇息休养才是。”徐睿一向是个明事理知进退的人,见丁雨生如此的神不守舍,关切的说道。
&此一番劳碌能有成果,便也值了,就怕……”丁雨生叹息道。
&非是又有参劾大人的折子了?大人莫要让此辈扰乱了心神。”想起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徐睿强压心中的怒火,“这起子所谓的‘清流’,当中外有事之时空言盈廷,杳无实策!及军事甫定,则当政办事之人创一事则群相阻挠,制一械则群讥糜费,当真是庸言误国!”
&还不算什么,即便是船政不为这些宵小所阻,也不过是临事点缀,稍加裱糊而已。”丁雨生此时已完全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他继续道:“船政于我大乾而言,不过是粉饰一新而已,即便偶有小成,却也难当真算得上是自强之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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