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是生丝的事,是吧?”林逸青笑着问道。
&啊。”岩崎尤佳使劲点了点头,“我一共抛售掉了三万包生丝,让生丝的价格下降了将近一半,那位胡雨霖先生,想要把手中屯积的生丝变现的话,只怕要吃大亏了。”
&是怎么出手的?”林逸青笑着问道。
&先出售了一万二千包生丝,以每包四百二十两白银的价格成交,稍低于市场的最高价四百二十八两白银,然后我第二天抛售时,一共抛售了一万八千包,分两次抛售,第一次以每包三百两白银的价格成交,第二次以每包二百八十两的价格成交。结果市场价格因为我们的关系,当天就下降到了每包二百五十两。”岩崎尤佳不无得意的说道,“现在的市场价格,是每包二百二十两,你可以想象一下,胡雨霖在听到这样一个价格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逸青按照岩崎尤佳告诉他的数据飞快的计算了一下,很快便得出了胡雨霖的亏损情况,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他知道,胡雨霖是无论如何,也堵不上挪用的西征协饷这个大窟窿了。
现在的他,正好可以趁休息这几天,看一场大大的好戏!
杭州,元宝胡同,胡雨霖私第。
外面的风已经停了,几缕柳树的细枝一边无精打采的遮挡着阳光,一边垂下黑影混淆地面上蚂蚁的视线。但是在窗子里面,胡雨霖却局促不安地坐在书桌前,神情显得相当紧张,他的额头和脸颊微微有些潮红,目光凝结在桌上一张胡乱描画的宣纸上。纸上的图案,看起来很是潦草,可是如果仔细揣摩,就会知道胡雨霖在上面花了一番工夫。他想通过那张图了解一些信息,可是这些信息让他越来越感觉不安。
&东朝西,位卦该是震卦,这么说来……”他的眉头微蹙,手中的一柄象牙书刀在纸上九宫图的西北角上不停抖动,这里就是卦象中“生”的地方。
但他昨天,却是从另一个方向回来的。
&吉啊!不吉啊!——”
胡雨霖心烦意乱的拉了拉银白色的响铃——每年他都会依照流年飞星的格式,将这个西洋式的响铃配用不同的材料进行装饰,今年的响铃,改为银制,并雕花錾刻卷云纹,配了银白色的拉线,很有些文人的雅气,不过别人并不知道,他其实对所谓的“文人雅趣”并无追求,之所以把响铃换成这幅样子,就是顺应“贪狼星”的五行秉性而已。细节决定成败。当那些商贾尚在孜孜不倦抱着生意经啃读时。他却悄悄在这些风水细节上着力考究。撇下昨天的借款不成不谈。他还是很开心的。现在他在官场上的人际关系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象最近不怎么待见自己的老上司左季皋,这一次都来了亲笔信。这其实并不奇怪,因为他很好地借助响铃利用了“贪狼星”的催桃花功能。
一般人听到桃花运这个词,总是会想起淫亵之事来,但精研风水的胡雨霖知道,桃花运并不只是涉及男女情事,还和一个人能否得贵人相助有重要的关系!
不过这一会儿。他心里想着的,却的的确确和贵人无关。
铃声响过,他的那个已经调教妥贴的侍女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她没有敲门,也不用敲门,这是她那圆绷绷的小屁股、鼓胀的胸脯、浑圆修长的大腿和一双小脚带给她的特权之一。
府里的下人都揣测她和胡老爷之间早就有了某种**的深化,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侍女得到的好处肯定还更多,譬如说,胡老爷在吻完她的猩红艳唇之后,会认认真真观看她的面相。接着郑重其事地对她的妆容提出一些预言和诸如“守财妆”、“旺夫妆”之类的忠告。
这名叫桂花的侍女很自信,她对自己的身体每一部位都十分满意。相信它们无论是单独作战还是联合进攻,都能轻而易举地将男人臣服于自己的脚下,虽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从垂髫发育开始,腋下便渐渐生出狐臭,可是在种种香粉的掩饰下,这只是个不成问题的问题。但是她也很谨慎,如果看见胡老爷眉开眼笑,她就会趁势撒娇弄嗔,讨些好处;如果胡老爷神情忧虑,心思不畅,那不妨就摆出委婉端庄、体贴柔意的楚楚模样;要是他焦躁不安,抑或夹杂些失意的情绪,自己最好静静不语,乖乖呆立一旁就够了。可是这时,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装扮出怎样的仪容,对面桌前的男人,脸色倏转不定,眼光闪烁难齐,她想定是前些天那些不知好歹的洋人让他生气,她注意到一股浓浓不化的焦虑填塞于他的胸膛,并且毫无隐瞒地在眉色之间表达出来。
胡雨霖看了看她,问道:“桂花,我昨天回来时从哪边进的城,你看准了吗?”
跟着胡雨霖日久,桂花对风水一道也甚是熟悉,听到胡雨霖见问,她立刻回答:“回老爷,您确是从东北向进的城。那是生门,大吉的。大人入门之时,也是吉时。”
听到桂花的回答,胡雨霖的心里略略安定下来,脸上也闪过一得意的微笑。
如果不是风水高手,逃命路上,是绝不会象他这样的有如神助的。
他是慌不择路的逃回来的,谁能想到,他走的,竟然会是八卦八门当中的“生门>
但想起这次借款不成的经历,胡雨霖的心里不自觉的有一些恼火。
都是陆庆云那个家伙惹的麻烦!
尽管满心的不快,但胡雨霖知道,这洋人的文章,他还是必须得做下去的。
现在生丝的价格还在走高,他已经计算过了,如果现在出手的话,可以稳赚一大笔,加上前些日子收回的银钱,他要向外国银行告贷的话,差不多50万两银子就够了。
虽然如此,但胡雨霖一想起自己因为这区区几十万两银子而不得已向洋人低头,还是感觉郁闷不已。
一定是家里的摆设出了问题,影响到了风水和气运!
桂花答完,仍然恭恭敬敬而又不失柔婉妩媚地站立于一侧。
胡雨霖环顾室内,目光很快在墙上的一幅画上停留下来。
那是一幅色彩斑斓的黄绿山水画。桂花对书画不感兴趣,她也知道胡雨霖对书画同样谈不上喜好,她从来不懂寥寥数笔的笔墨究竟有何玄妙,可是为了投其所好,每当胡老爷论画时,她还是不时会颔首附和几句,蹦出几个状若“意韵”、“妙致”“境界”的词语。
天空的太阳正对着窗户照射进来,满地金灿灿的阳光,将周围衬托得十分温暖。胡雨霖又看了看周围,让桂花摘下正对着窗户的一幅郑板桥的《风竹图》的画,嘱咐同朝南过去挂着的那副波澜壮阔的《云海山色》交换个位置。桂花迷惑不解,可是这位胡老爷的所作所为,让她不明白的地方委实太多了,她绝不愿意因为太过劳神思忖而白了头发,于是依言照搬。
&了!”看她将《风竹图》挪过去,将《云海山色》挂在这边的墙上,脸上现出了满意之色。
挪动完毕之后,胡雨霖这才打量桂花的装扮来。
看着这个虽然穿着略显宽松的裙装却依然掩盖不住曼妙曲线的侍女,他感觉喉咙有一丝干渴。以前这个侍女,为了突出自己比别人生得丰满的胸臀,总会特意穿得紧巴些,可是这几天,却换成了不同颜色的宽松衣裤。她完成胡雨霖的吩咐之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眼巴巴地靠着门楣,满心期盼地望着他。(未完待续。。)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