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啊,不是大通铺啊,怎么还要查夜?”
店家也是没法子,只能赔笑道:“非常时刻嘛!大家配合一点就过去了。”
也有些老成些的道:“都忍着些吧。富不与官斗。闹起来总归吃亏。”
住店的们6续都出来配合了,在大堂集结,有几个官长已经拿着帐房那儿拿过来的名单,一个个比对。
比到一个妇人脸上,官丁看人家长得俊,觑着眼只管瞅个不停。
人家丈夫不豫,拦在当中道:“你们要抓的是强盗,我们这是良家妇女,可以不必看了吧?”官丁却道:“强盗诡计多端,既是长得好看,扮个妇女有何不可?”
人家问:“那照你说,应当如何?”
官家道:“还是要验过正身才能晓得。”人家唬了一跳:“这正身要如何验?”
官家熟门熟路:“易容术再精巧,也不能身上全然改过的。脱了看看,是男是女就清楚了。”听到的一惊吓了:“还要脱了看?”
“不错。”官家道,“怕什么?这是正经官事。就算要验,也是有嫌疑的,到旁边去验的,又不是当街要剥妇人衣裳。”
虽是到旁边去,有个门挡着,但还不是他们男人验?
这话也不提了!官家又对所有人道:“你们也别以为轻闲了!强盗诡计多端,虽然长得美,脸上说不定拿灰涂黑了。但身上需不能全然改过来。一个个全剥了衣裳,只要身上婀娜的,一般儿要抓去问话的。”
这些男人就没有“别屋验取”的待遇了,都是大堂里现剥现看。那美貌女人的丈夫,看妻子要被引走,连忙找个官长旁边说情。
那官长作腔作势:“这是天家下令,不是钱的问题……”
丈夫一听:有门儿!说不是钱的问题,那就正是钱的问题!
他连忙塞钱。官长道:“当然我们也知人之常情……”口气通融多了。
丈夫连忙再多塞些钱。官长终于松口:“我们这儿还带了稳婆,只是要验的太多,稳婆忙不过来。我帮你看看,有稳婆得空,就叫来验尊夫人吧。”
丈夫大喜,连连作揖:“多劳官长了!”
正这儿闹着,一边比对着名单,打头的官长见店家领着最后几个人来,就问:“人全在这里了吗?”
“这个……”店家犹豫,“还有一间……”
官长脸色一变:“是哪间?”店家苦着脸:“天字第一号。”
能住这间房的,银子都是满坑满谷,豁着使的啊!
能赚这些钱的,多半是有权、有势、或者有脑子、或者老子有权有势有脑子。
这种人,多半骄纵些儿。店家叫他配合,他哪里肯听?
店家是没胆子把这种人硬给“请”下来,只好叫官长自己去请了。店家并且还提了句醒:“人家好像也是当官的……”
“当官的?哼!”官长鼻子里喷气,抖了抖手里的文书,“我们是皇帝的命令!”
他就拿了“皇命”去天字一号房了,去也不老老实实叩门,直接上脚跺。
那里面的人也不客气。他刚抬脚,还没跺上呢,门缝里直接一把剑就明晃晃的劈出来了!官长要是这脚真的落下去,直接踩在剑锋上,得被穿个通透。
吓得他“啊呀”一声,往后一仰,嘀哩咕噜的摔下楼梯,把其他人也一路都给砸了下去。这些人在楼梯脚那儿哎哟哎哟的喊疼,就听房间里一个粗犷的声音冷冷道:“妈赖个巴子的!这里苍蝇蚊子这么多!”
又听一个低一点的声音,也听不清说什么,就感觉声音很好听,也不知是男是女。
那粗犷的声音就低了八度道:“行了!我说话注意一点。”
官长一听:有戏啊!这不辨男女的好听声音,难道是传说中的青巾主公?
他连忙爬起身,但是自己就不敢上去了,光指挥着手下人包抄那房间。他自己就负责喊话:“兀你那强贼!你已被包围,识相的快点出来!本都尉敬你是条好汉,免你受辱。不然王法无眼!”
那房间里寂寂无声。官长以为他是怕了、又担心他们要逃,连忙叫包围的人快进屋。就听屋里又传出一声:“小流,今夜蚊子是多,我拍死几个罢。”
就听“咿唔”一声,纵是无情也**。那粗犷的声音答道:“是啦!”
说时迟那时快,“嗖嗖嗖”几声,有东西流星赶月般从屋里撒出来,“啪啪啪”把几个靠得最近的,那衣袖裤角都扎在墙上地板上啦!
这准头、这力道。如果说再偏几分,扎穿心肺眼睛也是分分钟的事儿啊!
就没人敢上前了。胆大些的,没有当场尿出来就不错了。
官长躲在楼下盾牌后头,让旁边大嗓门的继续喊话:“王命在此,谁敢拒捕?”
屋里那粗犷声音巨雷般吼出来:“三更半夜,让不让人睡觉了?!”
官长不知想笑还是想哭:都对峙成这样了,你还想睡觉?
他让大嗓门的继续喊进去:“识相的,就从屋里出来。”
粗犷嗓门笑了:“你这是跟我说话呢?”
可不跟你说话是怎的……
粗犷嗓门道:“那好!识相的你进来!”
官长这不是不敢进吗?而且他指挥着的靠得近些的不是被你钉地上了吗……这也没法子了!官长下令,大家抖抖窣窣再去送死。
既说是送死,步下特慢。屋内等得不耐烦,炸雷般又吼了一句:“都磨蹭什么?”
“咣当”一声,那门轰然中开。就见一人,卓然而立、眼神税利,果然人中豪杰,不是强盗、也是王侯。
屋里深处,隐隐可见还坐着一人,只背对门口,不见相貌。只身上一件皂绫绣袍倒是好看,不知长得像不像兔子?
那官长斗胆对门口的豪杰道:“我等奉皇命,来捉拿强盗的。”
“哦?”豪杰便道:“我开国大帝,问道归来了么?”
官长一窒。王晨何尝回来?这里督国的还是太子。令也是太子的。
“这……这是皇印、这是督国印!”官长忙亮着公文道。
王晨留下的国印,太子可以使用。只是这是临时的帝国皇印,太子在后加印督国印,才有效的。
豪杰觑了,道:“这个皇命,我倒也有一卷。”
后头坐的那人,不声不响回头,生得好生俊秀,更兼气质清逸,稍有点儿懒懒的样子,不过隐隐透着些阴鹜。
他走到豪杰背后,行动间袍襟动摇,透出金光。那绣袍里,穿的却是黄金软甲。他从袖中将一卷公文捧出来。官长一看那公文背面纹路,就慌了:那果然也是京城的皇命纹制。
这俊秀书生便展开公文,朗声诵读:乃是沐家将反后,太子督国命镇国王入京受职,弹压强盗。
那豪杰正是镇国王,接令进京的。他身边带的便是流公子,清声玉振诵完了公文,便把镇国王印取出来示众。
哗啦啦一干人跪倒,见过镇国王。打头的官长又问:“镇国王进京,怎不事先知会一声,小的每好办理迎接。”
镇国王冷哼一声:“当今太子都节俭了,我好铺张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