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皇帝虽然思绪万千,但面上却让人察觉不出分毫。
“就按爱卿说的办,张福海,传朕旨意,命吴城主将,南郡郡守,率军随时准备增援泰城,务必死守泰城,等候宪王援军。”皇帝说的斩钉截铁,旨意已经下达,无从更改。
流嫣在心里悄悄舒了口气,如今她们最缺的就是时间,大燕想要以快打快,百里瑾与稚儿又何尝不是?
“奴才遵旨。”张福海应承下来,抬起头,趁着皇帝低头的空隙想要对流嫣说些什么,可是才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咽下,随即躬身退下,嘴角边是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不过是一个奴才,生是皇上的,死了也一样逃不了,先前居然想妄图更改什么,当真是可笑,在这深宫之中浸淫多年,他居然也有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只不过每每看见元天稚,总会想起那个好大英武的背影。
便不觉有些可惜。
“师傅,你慢着点。”殿外,小桂子看着自家师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怔,急忙上前搀扶。
张福海这才发觉,先前一阵恍惚,竟是有些失态了。
看了一眼小桂子满眼担忧的模样,不禁轻声叹了口气:“这京都又要变天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谁能笑到最后?”
张福海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离开,前去宣旨。
这一辈子,宣读过的旨意实在太多,但这一次,心中却格外沉重,便是当年宪王身死之时,宣读那道坑杀的旨意时,也没现在这般充满悔意。
有些时候,即便悔恨,却也是身不由己。
小桂子看着张福海远走的背影,心中一时间波澜起伏,一贯处事圆滑从不多言的师傅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来,又要有大事发生了。
想到这,小桂子急忙挺直腰板,在寒风中站好岗位,唯恐被人寻到错处。
怡心殿暖阁里,只剩下低头沉默的流嫣与满腹心事的皇帝。
屋子里静的甚至可以听到彼此起伏不定的心跳声,过了许久,皇上才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
声音十分低沉,带着一丝从古来深处传来的低吟,让人听着格外压抑。
“朕,从前让你考虑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话音才落,流嫣便已经知道是何事了。
一年多前,怡心殿内,同样是只有他二人在,皇上曾提过,让她入后宫,并曾许诺他不低的位分,皇帝虽然未明说,但流嫣想,必然也不会低于她在前朝得官阶。
聪明人面前就无需装傻充愣,“微臣愿做皇帝的谋臣,在朝堂之上做皇上的肱骨之臣。”
她虽然不能装傻充愣,但却可以混淆视听。
皇帝当年不只是暗示她入后宫,还曾想过让她继任礼部右侍郎。
果然,听得流嫣的话,皇上眉头轻佻,脸上竟然有一种无可奈何的笑意。
到最后,也只得点了点头,“日后你便在这宫中住下吧,文颜远嫁之后,舒雅总不在宫中,太后身边也没有个说话的人,你便先住在文颜宫中,陪陪太后。”
流嫣起身,不待开口,皇帝又开口道:“朕知道你的心思,既然你不愿入后宫,那便做朕身边的谋士吧,等到大婚的时候,朕亲自送你出嫁。”
话已至此,流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皇帝没有让她任命礼部右侍郎,无非是怕这个身份无法久居宫中。
但进宫探望太后,顺便小住等待年后大婚之时,自皇宫中出嫁,对于她这个郡主来说,最是合情合理。
“是,微臣遵旨。”流嫣应下,随即躬身告辞。
出了怡心殿,便有一名小太监招呼流嫣,带着流嫣前往文颜出嫁前所居的芷翠宫。
小桂子也在殿外,朝着流嫣极客气的行了一礼,仿若初次见过一般,极其生疏。
流嫣淡淡的瞥了瞥他,随即点了点算是回应。
便跟着小太监前往芷翠宫。
一路之上,大雪飘飞,小太监虽然躬身在一侧为流嫣打了伞,但仍旧有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流嫣的肩上,停留片刻,然后融化掉。
芷翠宫早已经焕然一新,看得出,皇帝必然命人经心修缮过,哪里还有从前文颜所居之时的寒酸样。
看来,皇帝早就猜到她会来,或者说皇帝早就准备让她住进来。
但是不论如何,能住在这里,虽然地处偏远些,但到底要比嘈杂喧嚣的后宫好得多。
“郡主,已经到了,皇上知道郡主要来,早就命内务府修缮此殿,里面又改动一番放了不少的稀罕玩意儿,只望郡主住的舒心,有什么需要便吩咐采儿跟蝶儿。”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见礼问安,这位便是慧郡主,日后伺候仔细着。”小太监前一秒还跟流嫣喜笑颜开,下一秒对着两个小宫女却立马声色力苒的变了模样。
名唤采儿与蝶儿的两个小宫女似乎很怕他,小步跑到流嫣身前便扑通一声跪地:“奴婢采儿,蝶儿,拜见慧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免礼,起来吧。。”流嫣上前一步朝着芷翠宫走去。
小太监有心在呵斥两名小宫女几句以仗自己的威风,眼见着流嫣已经先行入殿,急忙一跺脚,瞪了一眼小宫女便快步跟了上去。
一入芷翠宫,地龙遍地,还有随处可见的暖炉,里面竟还点着昂贵的熏香,味道甜腻却浓郁。
芙蓉帐暖,熏香弥漫,这样热腾腾又奢华瑰丽的闺房,怕是文颜在大雍的时候,一日也未享受过吧。
到了大齐,不论怎么样,也必然是要好过这里的,毕竟,在大齐,还有一个格外珍视她的男人在。(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