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自然是秦刚,秦刚听后郁闷不已,险些自空中跌落,流嫣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一挥手将秦刚等人唤下,几人急忙飞下,才一落地,双腿都有些晃悠,但在百里瑾面前也不敢失了分寸,都强行的站个笔直。
“好了,你们现在把白褂子脱下从后,庭外悄悄离去,发套也带到外面烧毁了便是,百里兄赶紧放上鞭炮与我一同出去。”流嫣吩咐着。
话毕,秦刚等人急忙将褂子脱下,尤其秦刚,脱下褂子后狠狠了吸了几口气,随即看了眼百里瑾,见百里瑾点头才有些逃似的飞走了。
流嫣还不觉得怎么,百里瑾却双眼微微眯起,流嫣虽然不知,但百里瑾却是心中有数,能将他手下最精锐的几人折磨成这样,这流嫣也是个人才。
几人走后,流嫣与百里瑾将事先准备好的鞭炮点燃,趁着还没响的时候捡起地上的白褂子迅速朝着门外跑去。
围观的百姓听见里面响起了鞭炮声,又见夜空之中飞行的鬼魅均是消失,便有些激动,大声叫好的声音更大,只是等了半响却仍不见有人出来,叫好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便听见鬼宅子正门的大锁上窸窸窣窣的传来响动。
一个壮汉壮着胆子问道“里面的人还好吗?”
话毕,众人也停止叫好,都竖起耳朵听着,接着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略显得青涩的声音:“还好还好,百姓们快回去休息吧,宅子里的恶鬼已经全部被本大师打的形神俱灭,在也不会为祸百姓,闹市终于可以清净了。”流嫣扯着嗓子回应,又卯足了吃奶的劲头将他与百里瑾手中的白褂子扔到宅子外的人群里,百里瑾在一旁嗤笑不已,对于流嫣这信口胡诌的本事越加佩服。
果然,听见流嫣的回答百姓们都沸腾了,见白褂子被扔出来更是兴奋的雀跃,不管男女老少的纷纷朝着白褂子一顿狠踩,一个一个大声高喊“大师威武!”只是流嫣却无缘得见这种场面,只能在宅子外面听见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对于百姓的这种做法,百里瑾也只是耸了耸肩不去理会,不过却对流嫣这样了解百姓的心里有些欣赏,经他这样自编自演了一出戏,流嫣不仅成了法力高深,道行精进的大师,日后开了医馆,此地也不在是一处凶宅,恶鬼都没了,此地自然是处宝地了。
抬眼看了看天色,虽然依旧是乌黑之色,却也隐隐的透露一丝零星的光亮,只是还不明显,绕是如此,折腾了一整晚,也是要亮天了,低着头,也不理会身侧的流嫣,只闷声嘟囔道“今儿怎么来的这样晚?”
流嫣也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兴奋,恨不得立刻翻墙出去,只是奈何他这样一个道法精深的大师若是翻墙出去,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一定会大打折扣的,会轻功的又都走了,想要从正门堂而皇之的出去,眼前的大锁却无论如何也砸不开。
“大师,怎么还不出来啊,可是还有鬼怪作祟?”一个大嗓门喊道。“无事,鬼怪已经神形俱灭,本大师只是看这个宅子乃是一处风水宝地,有心在这里开家医馆,自此造福京都百姓,造福百姓。”流嫣也扯着嗓门大喊。
听得流嫣此话,百姓们更是沸腾了,在他们看来,流嫣不仅是道法精深的大师,还是一个十分伟大的人,试问,这样一处曾经的凶宅,除了大师谁能坐镇?又是要开医馆,造福百姓,忒伟大了。
百姓们叫嚷了好一阵子,不一会儿,便听见有马蹄声传来,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群,行至宅子外面。
“散了散了,赶快散了,否则便以扰乱治安论罪。”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肤色黝黑,浓眉亮眼,一副武夫形象,嗓音也是中气十足,骑在骏马之上,格外的威风凛凛。
流嫣虽然没有看见来人是谁,不过这个时候出现维护京都治安的,想必定是维护京都安全的京都护卫,据流嫣所知,京都的护卫统领乃是柔刚宇柔将军,也就是百里瑾府内的侧室柔氏的同胞兄长,素有铁血统领之称,是京都的一把利刃。
此刻来人想必便是柔将军本人,他一贯是亲自值勤的,此刻前来,百姓们哪个没有听过铁血统领的大名,这一刻便是兴奋也是有些怯了,急急忙忙的逃遁了。
百姓都四下散开了,流嫣却始终都不敢开口,他是知道柔刚宇的,这些武夫最是讨厌故弄玄虚招摇撞骗的神棍,他们一贯只信自己的拳头,若是此刻他知晓了百姓聚集的起因,怕是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轻者是被驱逐出京,重者便是入了大狱一顿板子伺候也是有的。
流嫣正担心自己行事实在不够稳妥,竟是忽略了这一点,只沉迷在百姓的追捧上,却忘记给自己留条后路,看着此刻身边略有些瘦弱的百里瑾,直后悔为什么不让秦刚留下。
而与流嫣的担忧完全不同的是百里瑾,此刻他听见外面百姓远去的声音,不由得淡笑,上前一步,流嫣似是知道他要做什么,正要阻拦,他的话却已经说了出来。
“可是柔大统领?”百里瑾的声音并不大,有些清静幽远,在寂静的长街里飘荡,像是带着一丝魔力,虽然语气不重,却让人有种心惊的感觉,只不过寻常的一句问句,在他的嘴里却带着无边的威严,这便是上位者的气势吧。
流嫣突然变安静了下来,是啊,他可是靖远侯,整个大雍上下,谁人不礼遇三分的异性侯爷,便是天子,也不敢太过强硬,有他在,流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是杞人忧天。
听见里面传来声音,柔刚宇并不意外,细细辨别一下,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微微挑了挑漆黑的浓眉,随即抬手一剑将宅子外的锈锁一剑劈开,咔嚓,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