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四福晋告诉胤禛,他之所以躺在炕上,是因为“前两天偶感风寒”,所以大夫嘱咐要卧床静养。
“弘历呢?!”他还要追问,“那孩子呢!抱来!”
四福晋无奈,只得出去,不多时,乳母抱着弘历进屋来。
胤禛慌忙伸手抱过儿子仔细看。
没有错,仍旧是弘历,孩子依然是那个孩子,并没有变成记忆之外的人。
他放下心,但同时,又突然担心起来!
“弘历,”胤禛盯着孩子的眼睛,小声问,“你都……都还记得么?”
小男孩睁着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然后,他轻轻点了点头:“记得。”
旁边四福晋诧异道:“他记得什么?”
胤禛激动起来,他也问:“你都记得什么?!”
“八叔抓着我,把我扔给了阿玛。”
胤禛一下子放下了担心!
弘历竟然还记得!这仍旧是原来那个弘历,他没有被夺走,没有被掉包!
但是,其他人呢?!
想及此,胤禛将弘历交还给乳母,让他把孩子抱回屋里,然后自己起身扣扣子。
“王爷,您不能起来……”四福晋还想劝他。
“我没生病!”胤禛不耐烦地掀开被子,抓起外衣就往身上套。
四福晋慌了神:“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有事儿!”胤禛粗鲁地说了一声,套上鞋就往外跑。四福晋在后面慌了:“王爷,您这药还没喝呢……”
“倒掉!我没病!”胤禛喊了一嗓子,又吩咐高无庸备马。
高无庸慌慌张张跑过来:“王爷这是要去哪儿?您可还在生病呢!”
“都说了我没病!”胤禛怒道,“你是听谁说我生病了?!”
高无庸支吾道:“可是大夫今早刚刚来过,您还起不来床……”
胤禛突然盯着他:“你的ak47呢?”
高无庸呆呆看着他:“什么……四十七?”
“ak47。”胤禛又重复了一遍,他伸手一把抓过高无庸的胳膊,用力撕开他的衣襟,“你看!你的肩膀上还有后坐力造成的淤青!”
高无庸吓得大叫起来!
这什么毛病!怎么王爷一起床就扒人家衣服?!
高无庸赶紧把衣服扣好,他一脸苦闷道:“王爷,您说的……奴才我听不懂啊!”
胤禛想给他一个耳光!
“那你这肩膀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他又要去扒高无庸的衣服,吓得高无庸一个劲儿往后退!
“奴才这……这是自个儿撞的!”他分辩道,“前两天不当心,撞墙上了。”
“放屁!你精分发作了啊去撞墙!这是ak47的后坐力撞出来的!”胤禛火了,“高无庸,你怎么全都不记得了!”
高无庸呆呆看着他!
胤禛被他看得气馁,他不想再理他了,只飞快地说:“备马!”
坐骑备好,胤禛牵着马出来王府,高无庸还在惴惴不安地跟着追问:“主子,您去哪儿啊?”
“我找老八有事儿。”
高无庸一听,神色更慌张:“您要去八爷府?王爷,您去八爷那儿干什么呀!”
胤禛气不打一处来,他回头狠狠瞪了高无庸一眼:“什么时候主子有点儿事,还得找奴才打报告?!”
打报告这个词,高无庸又听不懂了,他只得郁闷道:“前儿个您刚和八爷他们闹了一场,在朝堂上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皇上都说了不叫你们再见面,还把奴才叫去,说,高无庸,好好瞧着你家主子——王爷这会子又去找八爷干嘛?您还想去掐架啊?”
“我他妈什么时候和老八闹了?!”胤禛恶狠狠道,“我怎么可能和老八他们闹!我和谁闹我也不能和老八闹呀!”
高无庸彻底傻了!
懒得再和高无庸解释,胤禛打马就往八阿哥府邸赶,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可能!怎么全都不记得了!怎么竟然会洗脑洗得如此彻底!
他撸起袖子,望着依然在手腕上的百达翡丽。
这就是他仍旧记得的原因,他的记忆,被这块手表给保留了下来,幸亏康熙把手表还给了他!
难道说,真的只剩了他一个人记得?!
不,这不可能!胤禛在心里叫着。
他忽然胆怯得不敢再想下去了……
快马疾奔至八阿哥府邸,守门的小厮一见雍亲王独自骑马而来,都有些诧异,但一个个就起身行礼道:“王爷,您有什么事儿?”
胤禛从马上跳下来,他飞快地说:“老八在家么?我要见他!”
虽然感觉古怪,但小厮不敢耽搁亲王的事,于是一人飞奔进府。
八阿哥正和九阿哥十阿哥在花厅觥筹交错,喝得愉快,一听雍亲王在府外求见,就扬了扬眉毛:“就他一人?”
“对。”
九阿哥在一边,阴阳怪气道:“八哥,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您可得小心点儿。”
十阿哥嗤了一声:“八哥就说不想见,叫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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