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Bgm:陈奕迅《我不好爱》,非常美的一歌,大概也是最贴合情节的一歌。 ≥ )
……
九阿哥窝着一肚子火,带着斯杰潘回到家里,他给重新换了套衣裳,又吩咐拎一桶井水来。
他把斯杰潘烫伤的手放在冰冷冷的井水里,斯杰潘被烫得不轻,手背起了水泡。
妈的,都是老十这个祸害精生出的事端!九阿哥怨恨地想,这要是在现代社会,第一时间从冰箱取出冰块来敷上散热,烫伤还不会这么严重,如今天这么热,万一感染了可怎么了得。
眼看着井水作用不大,九阿哥又吩咐去拿治疗烧烫伤的药膏,他让斯杰潘脱去外衣长裤,然后把药膏细细敷在斯杰潘受伤的皮肤上。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斯杰潘老老实实一直没敢动弹,他也没敢问到底生了什么。斯杰潘能感觉到气氛不好,九阿哥在生气。
否则,也不会吃了一半突然被拉起来走人。
一直忙到下午,听见斯杰潘腹鸣如鼓,九阿哥这才想起来,其实这家伙今天没吃到什么。他一边骂十阿哥,一边吩咐厨房赶紧准备。
他和斯杰潘说,再等一会儿,他让厨房弄他爱吃的虾仁玉米炒饭。
斯杰潘就惴惴地问九阿哥,是不是和十阿哥他们吵架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九阿哥这火又腾得上来了!
“今天咱们就不该去!我早料到了,这一顿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呆在家里还不至于出这么大的事儿!”
斯杰潘赶紧劝他:“人家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大的火,十阿哥会难过。”
“他难过?他才不会难过!他觉得你是个变态!”
九阿哥把这话一写出来,就看见斯杰潘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把手缩回去了。
九阿哥有点后悔了,他不该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伤了斯杰潘。
于是他又赶紧道:“所以我叫他自个儿玩去!咱们往后,再也不去他家了!让他自己高贵去吧!”
见斯杰潘还是低着头,九阿哥想了想,又道:“老十就是个天生的蠢物!不要理他!”
就好像生怕斯杰潘不认识那个蠢字,他又把英文俄文统统写了一遍。
斯杰潘瑟瑟地写:“可他是你弟弟。”
这话,把九阿哥弄得更火:“我他妈有十几二十个弟弟呢!我哥哥弟弟一大群!他算个屁!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说完,想起往事,又有点难过。
“早先,老十三和四哥吵,他还笑话人家,还跟我说,他和老十三不一样,这辈子都不会和我吵——现在看看,不是打脸了?还他妈嫌人家变态,就好像他自己有多正常似的!难道他脑子里的那些玩意儿就不变态了?!正常人能画出他画的那些东西来吗!哪天把我惹烦了,我把他画的那些裸女裸男全送到皇阿玛跟前去!”
正这时,厨房送来了炒饭,斯杰潘闻到了饭香,不由咕咚咕咚咽口水。九阿哥笑起来,看来天大的事,也挡不住吃货的心。
九阿哥用银匙,将那一海碗的炒饭都喂给了斯杰潘,炒饭里添了干笋尖,青豆,虾仁,上好的火腿丁,厨房还配了一碗冬瓜瑶柱汤,吃得斯杰潘高兴死了,一扫而光之后,他摸着肚子,脸上露出极为满足的神色。
九阿哥看他这可爱样子,也笑:“这不是很好么!哼,今天就不该去吃人家的酒!咱们自己在家吃饭,更快活!”
酒宴上的这场大吵,很快连八阿哥他们都知道了,八阿哥将十阿哥责怪了一番,他的意思是,请人家过来吃饭,就该尊重人家的习惯,身为东道主,就更应该照顾行动不便的客人。如果不把斯杰潘当客人,当初就不该请九阿哥他们过来。邀请人家上门赴宴,又憋着一肚子心思教训人家、嘲笑人家,换了谁不想翻脸?更何况十阿哥是弟弟,世上哪有弟弟教训哥哥的道理?
末了,八阿哥叹了口气:“老十,到底是老九的性向比较重要,还是他这个人比较重要?他就算是弯了,又怎么样呢?他就算自小到大都是弯的,他也是你亲哥哥呀。”
“他哪里是弯的?他分明是在赌气!”十阿哥怨恨道,“还什么‘从正午十二点开始’……这不是赌气是什么?他明明不是同性恋,干嘛要和同性恋混在一起?”
“你看看你,又来了。”八阿哥摇头,“是或不是,真的那么要紧?难道你打算就为了这么点事,和你九哥生分?”
十阿哥低头不说话了。
“难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僵着,直到年后咱们移居出大清?”
“那,怎么办?”
“去认错。”八阿哥很干脆地说,“在我看来老九没做错什么,斯杰潘也没得罪你,弄成这样都是你咎由自取。老九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不会主动来找你和解的。你想不失去这个哥哥,就得去给他认错。”
于是这么着,八阿哥就陪着十阿哥,上门给九阿哥道歉。
九阿哥本想说不见的,但又听说八阿哥也一同来了,他就不好再拒绝。于是想了想,仍旧带着斯杰潘去了前厅。
一见面,十阿哥的样子显得很委屈,他和九阿哥道歉,说那天是他说错话了,办事不利,害得斯杰潘被烫伤。往后他再不说那些难听的了。
九阿哥低头听着,也没做声。
八阿哥看他这样,就劝道:“老九,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十那张嘴,吐不出象牙。他心里膈应,嘴上就说出来了。”
“所以我也不怪他。”九阿哥也不看十阿哥,只淡淡地说,“既然心里膈应,那就别见面了,又何必来道歉?道歉也是憋屈了他。”
十阿哥急得要哭,哽咽说:“九哥,我也不是故意的……那粥也是我特意准备了一晚上的潮汕粥,你不就喜欢喝这个么?我原是要好好招待你和斯杰潘的,可你一口都没碰就走了……”
八阿哥叹气道:“老九,你这又是何必?老十自小跟在你身边长大,他和你最亲。陡然之间钻进来一个斯杰潘,你成天只顾着照顾他,和我们这些兄弟来往也少了。老十他不着急那才奇怪呢。”
九阿哥知道八阿哥说的有道理,于是只不出声。
八阿哥又道:“我也不觉得你这样不对,我也知道斯杰潘需要照顾。可你不是也得体谅其他人的心情么?”
良久,九阿哥终于道:“我不怪老十。这次的事,往后我也不会再提了。”
十阿哥听到这儿,才松了口气。
但是临走,八阿哥犹豫了良久,还是说:“老九,我们几个明白你,外头别的人,不一定能明白你。你真想把如今这状态持续到年底么?”
九阿哥一脸淡然:“又有什么不行?不明白的,再说一万句他也不明白。我只愿意和明白人呆在一块儿,八哥,我这也有错?”
八阿哥轻轻叹了口气:“老九,我说句话你可别多心。斯杰潘真的有你想的那样脆弱无能、时刻离你不行么?究竟是斯杰潘离不开你,还是你离不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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