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脖颈,尖俏的下巴,幽幽的转过来,露出一张朱红色的嘴唇,再往后,浓艳眉眼,
正是骨姬的模样!
“啊!”
见及女子面容之时,袅袅心口又起熟悉无比的钝痛,脑中一片空白,额头渗出冷汗,两眼一黑,倒下之时,就见得男子黑色的衣角在面前飘荡。
“袅袅!”
殷离扶住倒下的少女,手指在少女手腕一搭,向她身体中渡进法力,满眼担忧神色,见少女无丝毫转醒迹象,眉头一皱,便将少女一个横抱抱在怀中,冲后头的乌羽说一句。
“无妨,先去救李县令!”
“公……”
乌羽的话吞进肚子里,虽忧及祁袅袅,可冥王说无事便不再多话,加快脚下步子,朝寄畅院赶。
李宽已跑出汗来,气息微乱的来到寄畅院门前,却见守门的府卫都已经倒在地上昏睡不醒,心下暗道一声不好,见院门紧闭,便要去推开,可用力推了许久,那么便像是被下了咒一般,一直未打开,男子干脆直接一脚踹向院门,企图破开,可不见有分毫作用,寄畅院前正好可以看到今夜那轮圆月,只是李宽这时怎么看,便越觉那月亮带上可怖的血色,风穿过草木发出的凄厉哭嚎也越发明显。
太过安静了,院内还未点灯,府中原本守夜的府卫也没有出现,便是掌灯的丫鬟也未看见,整座县令府,有同一方荒原,没有半点人气。
“李捕役,我来。”
乌羽走到李宽面前,一脚踢出,院门已经四分五裂开来,
“走!”
乌羽一个摆头,叫身后的人跟进去,
却见院内一片死气,月亮已被完全遮挡,透不过半点光来,殷离看着怀中少女,唇色苍白,眉头蹙在一起,显然便是痛苦万分的模样,暗暗一咬牙,骂一声可恶,便又走到院内,
乌羽接连破开几扇紧闭的木门,待走近李县令所在的那个暖阁中时,正准备直接冲开门,却见阁内突然亮起光来,烛火摇动之中,还见得个女子妖娆的身影印在门面上,几人屏住气息,就见门吱吖一声被打开,阁内的女子踏步走出来。
“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落得这般大的响动?”
骨姬娇软柔媚的声音想起,落在夜色中带起一阵旖旎气息,却见女子晚宴时穿的正装早已褪尽,头发也是整个儿披散下来,身上只松松披着件白色寝服,脸上浓妆已卸,容貌比之常日要稍微清爽明媚些,右手还端着一座小灯台,此刻烛火微晃,风也开始大力吹拂起来,微弱火光便有些跳动,
骨姬探头像殷离那边看一眼,用左手拢了拢衣服,关切的问道,
“袅袅这是怎么了?”
“骨姬娘娘,李县令可睡下了?”
李宽板起脸来,压制住自己眼底惊愕,出声询问。
“哦,刚刚睡下了,许是大夫人一死,大人他有些惊惧不安,睡得不太安稳。”
骨姬朝阁内看一眼,勾起嘴角一笑,
“喝了一碗安神汤稍微好些了,怎么,李捕役来此便是要看看大人是否睡下了,还是有事与大人相商?”
“见寄畅院旁今夜没有府卫守夜,守门的两人有晕倒在地,心中担忧就进来看一看。”
李宽只定定的将视线投在骨姬脸上,想要看出女子是否有什么异常,可骨姬神色平淡一如往常,观察不出分毫。
“哦,周围的府卫我让他们今日休息一夜,不必守夜了,那守门的两个,许是今日宴饮欢畅累坏了,便在门前睡上一觉,等明日自当好好罚上一罚,以示惩戒。”
骨姬神色一片坦荡,看向李宽,而后视线微微在乌羽和殷离身上一转,便又笑眯眯的说道,
“若是无事,妾便先回去休息了,这夜已深了,几位也先回去歇息吧。”
骨姬打个哈欠,眼中浮现一丝困倦,似乎便是真的被人在睡梦中吵醒,十分困倦的样子,随后便准备关上暖阁的门。
“等……”
李宽要拦,后头殷离却道,
“不需再拦,先回去吧。”
“可是骨姬此人……若是要害李县令!”
“今夜不会,先把守卫叫过来守着吧。”
殷离说完,抱着祁袅袅便离开。
“唉……”
男子还是一声长叹,看小阁内桔黄烛光灭了,才一甩衣袖离开。
瑞紫院的风停了下来,方才熄了灯烛的小暖阁又燃起了微弱的烛光,只是那光却是淡蓝色的,印在门面上的女子身影却是妖娆曼妙,而那蓝光所跳跃之处,正是女子之间。
“呵呵。”
一声娇媚女子轻笑响起,却并无愉悦之意,反而是夹带寒意,这一声之后,连那蓝色微光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