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镇上问你要钱也是无奈之举,后来没办法了才想着把栓子卖了的。”
回忆起那几天,刘氏喉咙一热,百般不是滋味,刘慧梅心下诧异,见刘氏抹眼泪,索性牵着刘氏回了自己屋,“我竟不知家里有这等事,三弟也是糊涂,哪怕再困难也不能卖孩子,尤其还是栓子,娘最疼他三弟又不是不知道?”
刘氏热泪滚烫,不知怎么解释,谁舍得卖掉亲儿子,都是被逼无奈。
卖孩子的事刘慧梅不知,她按着刘氏肩头坐下,“你吓坏了吧,好在有惊无险。”
刘氏动容的点头,声音哽咽,“是啊,要不是娘栓子就被卖了,栓子爹要认下那些债,娘一口气把债还清了。”那些日她夜不能寐,怕栓子卖去给人当奴才,一辈子低声下气伺候人,又怕黄菁菁的病不好,卖栓子的钱不够,还要卖梨花。
好在,黄菁菁身体恢复得快,及时把栓子接了回来,周士仁总说黄菁菁刀子嘴豆腐心,一点没说错,黄菁菁骂人,但句句骂得对,不是凭空发脾气。
刘氏老实,刘慧梅三言两语就把她的话全诓了出来,刘氏事无巨细说得清清楚楚,没留意刘慧梅陡然铁青的脸色,“娘说话凶巴巴的,实则为了我们好,都说孩子的心最单纯,家里的孩子都喜欢娘着呢,娘说她一大把年纪了许多事也想通透了,男孩也好女孩也罢都是周家的种,应该一视同仁。”
刘慧梅皱眉,“娘醒来后没说其他?”
“娘说大哥在镇上不容易,要看人脸色行事,别大事小事都烦大哥,娘生病,二哥擅作主张去镇上找你和大哥都被娘训斥了一顿呢。”
黄菁菁在饭桌上训斥的周士武,骂得周士武抬不起头来。
刘慧梅脸上的笑有些維持不住,体谅周士文,她做梦都不信,黄菁菁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己,怎么可能考虑周士文的处境,内里一定有诡计,她拧着眉,猜测黄菁菁的用意,许久,她脸色大变,黄菁菁从不服软低头为别人考虑,除非她在酝酿招数。
周士仁找她要钱她没给,周士武上门她直接不给开门,这事传到黄菁菁耳朵里可谓大逆不道,她竟睁只眼闭只眼当没发生过,黄菁菁和她不对付好多年了,抓到她的把柄早跑到周士文面前哭诉去了,结果却安安静静不哭不闹,反常即为妖,一定有什么阴谋。
刘氏注意到刘慧梅神色不对,“大嫂,你脸色不太好。”
刘慧梅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到这事传到相公耳朵里不定怎么担心呢,他常说他是家里的长子,娘省吃俭用供他念书,要一辈子好好孝顺娘,结果娘生病都没告诉他……”说到这,她面色一滞,她知道黄菁菁的主意了,黄菁菁是想借其他人的嘴告诉周士文她生病之事,她自己和周士文说,难免有抱怨周士文不孝的意味,且把自己的态度摆得高高在上,由别人说出来就不同了,她成了弱者,成了善解人意不去打扰周士文的好母,孝顺如周士文,内心的愧疚悔恨可想而知有多深,质问数落自己是少不了的,如果知道她暗中作祟,用不着她威胁,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和离。
这并非她本意。
“三弟妹,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你们以为我在身上穿得光鲜体面,吃喝不愁,实际还不如在村里呢,三弟妹,你能不能帮我件事。”刘慧梅无比庆幸她找刘氏套话,否则她什么都不知情就被周士文骂一顿,甚至休掉。
周士文看来,黄菁菁什么委屈都不能受,对与不对不重要,重要的是黄菁菁开心。
她凑到刘氏耳朵边,轻轻说了几句,刘氏悻悻,“大嫂……”
“我与你说怎么做,三弟妹,你不帮我的话就没人帮我了。”硬拉着刘氏说了许久的话。
从屋里出来,刘氏步伐沉重,手里拿着朵绢花和泥人,如烫手山芋似的让她不安,在檐廊下立了许久,终究缓缓敲响了黄菁菁的门。
黄菁菁站在墙角正做减肥动作,见她心事重重,双手举过头顶,边垫脚边道,“摆脸色给谁看呢,发生什么事了?”
她在屋里听着刘慧梅的声了,到了外边又不进来,估计有什么事。
“大嫂与我说了些事。”刘氏毕恭毕敬把刘慧梅的话传达给黄菁菁,明明浑身冰凉,额头却起了细密的汗,她抬起袖子擦了擦,心生害怕。
黄菁菁先没当回事,听到后边才渐渐琢磨过不对劲来,难怪原主不喜欢这个大儿媳,果真是个会做表面功夫的,她毫不留情道,“要我瞒着老大也行,她自己来和我说。”
老三要钱不给,老二去镇上不给开门,这会怕老大知道这真相了,两面三刀,阳奉阴违,要她配合,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