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背着人匆匆往净房走去。
秦五边走边叮嘱一旁的莫离,“阿离,你待会不要哭!不然,下次爷真的不会让你进来了,你要忍住,以后,你就慢慢习惯了。”
习惯?
莫离听着这两个字,真的想要哭了。
秦琛这病是连身边的人都习惯了,这让人多心疼。
几人进了净房,莫离这才发现这净房足在内室那么大,灯火通明,中间以屏风隔断,外边摆着雕花大床。
秦艽将秦琛放在床上。
莫离立刻站到床上,看向封大夫,问:“师叔,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先为庄主施针。”封大夫取了抹过镇痛药汁的银针,一针一针的刺进秦琛的穴位,很快秦琛就安静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五,里面可以了吗?”封大夫轻问。
“一切都备好了,再在就可以抱庄主过去。”
封大夫点头。
秦艽上前,把昏迷中的秦琛抱到屏风后。
莫离跟上去,这才知道里面也摆着一张床。只是这床不像外面的,而是一张缕空雕花床,床比一般的床要高许多,下面有四口大缸,里面黑乎乎的药汁已经沸腾。
秦艽轻轻放下秦琛,让药气蒸开他的毛孔,再由毛孔入药,将体内的毒暂时的随着汗水排出来。
秦琛必须要在床上蒸药气两个时辰,这中间要加药材,要擦去毒汗。
药气蒸了一个时辰时,封大夫需要拔下银针,莫离拭去流出来的黑色毒汗,然后再由封大夫换新的银针。
这中间秦琛会醒过来,也会忍受剧痛之苦。
秦琛微微的睁开眼睛,虚弱的扯着嘴角,“阿离,你害怕吗?”
莫离摇头,“不怕!”
秦琛闻言,弯唇笑了下,目光紧锁在莫离的脸上,“怕也没事!我现在这样子,的确是很吓人的。你怕一点,那样才像个姑娘家。”
他浑身都提不起一点力气,已经感觉这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为了让莫离宽心,他努力的扯开嘴角,微微的笑着。
莫离瞧着,心痛不已。
这家伙都这样了,他还照顾着她的感受。
莫离用手绢温柔的拭去他额头的汗水,经过擦试和排毒,他的血管已恢复如常,肤色开始转白,流出来的汗也没有刚开始那么黑了。
“我现在是男人,我要什么姑娘家的样子?”
“可你终是女子啊。”秦琛想笑,可这会儿已经笑不出来了。全身都痛,镇痛药都不起作用的痛,仿佛有什么在撕裂他的身体。
“没事!”莫离也强扯出笑容,为了让他宽心,“反正你又不会嫌弃我,所以,我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秦琛微愣了一下,轻轻点头。
是啊!他不嫌弃她!
莫离把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取了出来,拿着给他看,“秦琛,我曾收过你的诊金,现在这诊金还在,而你的身体也还没好。我一定不会辜负这份诊金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好!我相信你!”他艰难的说着。
秦五和秦艽又抬了新的药汁进来,药缸下面用银丝竹炭煨着,药汁本就是刚烧滚的,很快就翻滚着冒出袅袅的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