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了招呼,恍然想起来了当初高考结束回到家里的那个时刻。
像是浑身轻松,感觉开始了新的人生一样。
到了楼梯口,却没想到一股子阴气扑面而来,让人从心里发渗。
奇怪……这栋楼,像是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程恪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顺着破旧的楼梯一路往上走,越往上,越觉得这个气息来的浓重。
这个楼其实位置不是很好,楼梯是非常阴暗的,不太能进阳光,有的时候白天也得开楼道灯。
一路往上走,我就一路跳,因为跳一下,那个破旧的感应灯也就跟着自己的声音亮起来,这是打小养成的一个习惯。
程恪跟着我后面,桃花大眼微微的眯着,像是看着个小孩儿似的。
一路往上,快到了三楼了,可是我跳了好几下,三楼的感应灯还是没亮,而三楼正好角度不行,就算到了早上,也还是暗的可以。
其实我和程恪就算是在暗处,也能看清楚东西,可是我就是想把灯给弄开,索性跳了好几下,但是那一跳不要紧,落地的时候,脚后跟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软软的……像是别人的脚!
我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来要道歉,却一下子发现,身后并没有人。
可是刚才那个触感……绝对不会有错啊!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感应灯挺迟钝的给亮了起来,我侧头一看,看见这楼道口的三户人家的门口,居然全整整齐齐的摆着好几个白色的大瓷碗,而那大瓷碗里面,还满满当当的装着白色东西。
我纳闷起来,这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与此同时,我觉得那个阴气更,明显了,而且……这感觉,像是那个阴气正在被什么东西给压制着一样,动弹不得,却想到挣脱自由的感觉……
程恪看见了那几个碗,眨眨桃花大眼:“是糯米和盐。”
我蹲下身子细细一看,果然,那几个碗里确实是搅拌的很匀的糯米和盐,白花花的,在灯光下十分耀眼。
而且,这几户人家门口不光全摆好了四个碗,还全在门框上挂上了一面圆圆的小镜子,全反射着灯光,照着对面。
此情此景,当然不是什么防盗的设施,谁家这么防盗啊!摆明是要驱邪的。不过这个方式,还真是有点奇怪,这里难道就是那股子阴气的来源?
而宋之远,就住在正对着我的这个门口,是301。
“哐……”正在这个时候, 我背对着的303家大门忽然一下子就“哐啷”一声给开了,一个毛蓬蓬的头破口大骂起来:“你还有脸回来?你们家招惹的麻烦,赶紧给弄好了,不然的话,跟你们家没完!一家子人, 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现世报是你们的,可别连累了我们!”
我一听这个声音,结合这个位置,自然就知道是我们楼最难缠的马大姨了。
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嘴碎,谁家晾着的内裤掉下来了,谁家的孩子被老师骂了之类的小事,可是她最津津乐道的话题了,她们家闺女不知怎么的走了好运,嫁给了个有钱的人家,更是让她满世界的秀优越感,老跟我妈冷嘲热讽,说回头不行给我介绍几个成熟的二婚男人,贴心会过日子,还能现成当妈,省得受罪,一步到位。
我妈跟她关系一直不咋样,她基本上算是我妈对我催婚的一个重要诱因。
也是我前一阵子被逼婚痛苦的源泉。
知道她难缠,就赶紧回过头来,说道:“马大姨,是我,陆荞。”
马大姨是不见人先出口,机关枪似的突突了一番才看清楚了是我,这才微微有了点尴尬:“陆荞?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还能干嘛,这楼也是我家啊!
刚想说话,那马大姨看见了程恪,两个眼珠子就要跳出来了,难以置信的说道:“我说,这个帅小伙子是谁啊?喲,工作稳定吗?是不是玉宁本地人啊?要是合适,给我二闺女介绍介绍,个也有,人也有,这能优生优育啊!哎,你爸你妈是干什么的啊?”
程恪望着马大姨,倒像是挺有兴趣的。
我叹了口气,看来马大姨是确定了我找不到这么帅的男朋友,就说道:“错爱了您,这是我男朋友,所以没法介绍。”
“你男朋友?”马大姨果然是一脸不信的样子,脸色也变了:“是不是真的啊? 哎我听说现在网上有那种专门替人当男朋友上门来,省的家里大人逼婚的,你那个心情我能理解,不过你知道,你爸妈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能骗人啊,你租一个,算是怎么回事……”
程恪望着那个马大姨,勾了勾嘴角,像是看见了一桩笑话。
马大姨看见程恪那个表情,有心再说几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望着程恪那个生人勿近的样子,微微有有了点惧意,这才讪讪的说道:“当然,是真的可就更好了。省得你妈费心。”
好不容易等她絮叨的差不多,肺里该换气的时候,我才趁着这个空档说道:“马大姨,你们家门口这些碗,是干嘛用的啊?是不是最近,楼里面出了什么事了?”
一听我问这个,马大姨赶紧以一种呼天抢地的模样,又是拍手,又是跺脚的说道:“哎呀,你是老长时间不来了,你不知道,咱们这个老楼,闹鬼了!”
我根本程恪对望了一眼,我就接着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啊?”
马大姨赶紧指着宋之远家门口说道:“就是那个死小子家,他们家伤天害理,肯定是引来了阴魂复仇了,这他妈的,把我们几个邻居,也全给连累了!唉呀妈呀,你是不知道,太吓人了!”
说着,马大姨冲着宋之远家门口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说道:“谁让他哥干了那种事!”
当初就是因为宋之远他哥是个强奸杀人犯,弄的我对这个相亲对象满心的抵触,他哥跟我是一个楼的,就算比我大几岁,没跟我一起玩儿过,我也知道那个人,跟宋之远不一样,块头挺大,喜欢在户外,所以晒得很黑,剃着寸头,脖子上戴着大金链,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怎么,事情跟他哥有关?”我心里一跳:“具体,是怎么个闹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