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你们不在家对不对?”听到她的声音,他急切的问,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额头上都是汗,冷汗。
牧晚秋解释,“因为你昨晚没回来,天一亮我就出来找你了,信一还在家睡觉的,你呢?现在在哪儿?”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听到电话里他对旁人嘶吼着,“我儿子还在里面,赶紧进去找,在二楼的右转的第二个卧室里……”
“少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牧晚秋的心陡然的悬了起来,她突然感觉全身都快要瘫软了,她脑海里一下子全都是信一从出生到慢慢的一天一天长大的模样。
他笑着叫第一声妈妈,第一次学走路时,摔倒在她的身旁,然后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抓着她的大手慢慢的自己爬起来,第一次问她,他的爸爸在哪儿?第一次两只小藕臂把伤心的她搂在软软的怀里,对她说,“妈咪,我是男子汉,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妈咪,等我长大了,我就带你去周游世界,我带你去看海,我还要帮你做一套最好看的婚纱,和你在海边拍一套美丽的婚纱照,我来做妈咪的新郎。”
“老妈,你最近可是越来越凶了,母老虎可不适合你。”
“老妈,你儿子是天才,请别忘了。”
“老妈……妈咪……牧晚秋……亲爱的……妈……”
她的儿子,她的宝贝儿子,她最宝贝的儿子,她不能失去的儿子……
“晚秋,听我说,不论在哪里,马上回家,别墅着火了,信一还没找到。”
牧晚秋瘫软的车座里,为什么?她才刚出来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霍子墨带着牧晚秋赶到别墅的时候,消防人员已经开始撤走了,大火已经熄灭,一个被烧成黑色空壳的房子孤独的屹立在哪里。
牧晚秋随便抓住一个人就问,“有没有人受伤?我儿子找到了吗?”
那人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牧晚秋冲进别墅,在信一的卧室里看到了皇甫少擎,他狼狈的坐在地上,倚在黑漆漆的墙面上,迷离恍惚的睨着信一睡觉的地方,实木的床已经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
牧晚秋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跟在他身后的霍子墨也是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他本能的伸手去扶牧晚秋,却被牧晚秋避开了。
牧晚秋怔怔的盯着和皇甫少擎一样的方向,无声的眼泪划痛了心口,她的儿子,真的不见了吗?
她站不起来,她就一下一下的往前爬过去,她的儿子啊,她还没有告诉他,妈咪已经记起你来了,怎么可以这样啊,不可以,不可以的……
“你就是为了去见他,才把儿子一个人留在家里的吗?”皇甫少擎突然阴冷无比的开口,声音凉的比外面极寒的天气都沁人心脾。
牧晚秋倒吸一口气,想要和他解释,可现在这个时候,她又该如何去解释,告诉他,她是为了去找他吗?告诉他,她在去找他的路上恢复了记忆,而霍子墨只是偶遇吗?
他会信吗?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一切都变了,再多的语言,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的。
她不想说话,什么都不想说,甚至连去质问他,为什么你昨晚不回来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想要她的儿子,她的信一,相信我,你是唯一。
牧晚秋直接躺在了烧焦的床灰上,她多希望这样可以抱着她的儿子,紧紧都抱着。
她蜷缩在那里,像个婴儿一样,抱着自己,紧紧的……
泪水一颗一颗无声的滴落在灰迹里,心痛的难以负荷。
坐在地上的皇甫少擎冷冷的笑着,那笑比十八层地狱都阴冷嗜血,无声无息却比世间最嗜血的恶魔都让人生畏。
“牧晚秋,你别装了,你连儿子都忘记了,你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所以你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你的旧情人吗?你忍忍不行吗?至少要等到我回来吧,至少找个成年人照顾孩子吧。”
他在怪她,怪她的忘记,怪她的不负责任,怪她的……所谓的迫不及待。
“晚秋她……”霍子墨清楚牧晚秋为什么会不在家,他想要替牧晚秋解释,可却被牧晚秋阻止了。
“子墨,算了,我接受。”
算了吧,刻在一个人心里的自己不是一句解释就能换个样子的。
她接受,接受他的误会,接受他的嗜血,接受他的冷戾。
因为,连她自己都想要惩罚自己,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无论如何她都不该把一个孩子单独留在家里的。